姚嬋攥緊雙手,略微地避開來往的人流,眼神來回的張望著傳聞中謝家公子的身影,卻所尋無果。
直到平遠將軍帶著新夫人的轎子,在門外下馬,由喜婆背著新娘入了大堂,準備行禮。
新娘魏湘穿著彩繡龍鳳的大紅吉服,身形纖瘦,蓋著大紅蓋頭,看不清模樣,只覺她含羞帶怯,嬌弱柔美。
高堂上坐著謝家的太夫人,和魏湘的父親。
“一拜天地,一團和氣。”
“二拜高堂,金玉滿堂。”
“三拜太夫人,福壽康寧。”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
姚媯看著他們行完禮,新娘被喜婆攙回了房間,謝將軍則留下與滿堂的賓客開懷暢飲。
那些企圖攀附將軍府的大臣,在席間諂媚奉承的話滔滔不絕,聽的姚媯大為佩服。
這些人個個文采斐然,不愧是穆沅朝選拔的人才。
姚紹端著酒杯起身,走到平遠將軍身邊躬身與他耳語了幾句。
謝邈身軀挺直,劍眉星目,雖已過而立之年,可豐神俊朗之姿不減,反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的男兒氣概,舉手投足,亦能迷倒貴女無數。
他順著姚紹抬手的方向,看向了姚嬋、姚媯兩位年輕貌美的晚輩,卻并未因她們二人出挑的容貌,目光有半分多余的停留。
姚紹的算盤并沒有打響,謝邈久經沙場,木心石腹,看中的又豈會是女子美貌的皮囊。
姚媯在心底嗤笑姚紹的行為,借故不適悄然離場,她趁前廳喜宴熱鬧,避開下人們的耳目,偷溜去了將軍府的后院,院內植有修竹青松,郁郁蔥蔥。
沿著檐下游廊走到盡頭,青灰色的石墻下那顆棗樹還在。
姚媯記得謝然的院子在府內東南角,從這面墻翻過去能省不少時間。
好在此時四下無人,姚媯十四歲的身體格外輕盈,她雙手攀著樹干,一腳踏在墻面,向上用力一蹬,順著樹身輕輕松松就跳上了墻頭。
姚媯踩在墻頭,張開雙臂,像展翅的鳥兒,保持著平衡慢慢走向墻內側靠矮松的位置。
她仔細估量著自己和矮松之間的那段距離,以及樹體承受重量的能力。
好在一切計算無誤,她堪稱完美地落了地。
撣去衣裙袖口處的灰塵,姚媯若無其事地大步往裏邁去。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方才的這番舉動,一點不落的全被遠處梨樹下的男子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