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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頁）
輪到王梅出庭作證，她眼圈紅紅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法官大人，張老師來我家，我好心招待她，她卻一直盯著我的項鏈看?！?/p>
她掏出手帕擦淚，“我跟她做了二十年鄰居，當親姐姐待她，真沒想到她會偷我的東西！”
旁聽席傳來一片壓抑的唏噓。
我想站起來反駁，可雙腿像灌了鉛，站都站不住。
“我們還有監控。”王梅的兒子站起來，放了一段視頻。
大屏幕上，一個和我身形相似的模糊身影，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地徘徊了一陣，然后迅速進了門。
那個背影……好像是我。
可我不記得了。
我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我的腦子亂成一鍋粥。
“張女士，對于以上證據和證詞，您有什么要說的嗎？”法官威嚴的聲音響起。
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望向旁聽席第一排的顧城和顧盼，用盡全身力氣，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們是我的孩子，他們一定有辦法！
他們只是想嚇唬我，不會真的讓我坐牢的，對不對？
可顧城只是冷冷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說：“這都是您自找的?！?/p>
顧盼則避開了我的視線，低著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他們，真的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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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女士？”法官又問了一遍，帶著一絲不耐。
我看著法官嚴肅的臉，看著周圍一張張鄙夷的臉。
看著我那兩個親手養大，此刻卻冷漠如冰的兒女。
大腦里的那根弦，終于“崩”地一聲，斷了。
所有的喧囂都退去了，法庭變成了我熟悉的教室。
我扶著被告席的欄桿，像扶著講臺一樣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同學們，請安靜。今天我們學《春》?！?/p>
我脫口而出，聲音清晰而洪亮。
全場死寂。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