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站起來,手銬卻把我死死拽了回去。
顧城冷冷道:“媽,回家可以,但您得先認(rèn)錯。”
我愣住了:“我有什么錯?”
顧盼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聲音哽咽:“媽,您就認(rèn)個錯吧,求您了,我們馬上接您出去。”
看著女兒為我傷心流淚,我心疼得像刀割一樣。
我想起她小時候,發(fā)高燒說胡話,我抱著她在大雪里跑了三條街才找到診所。
那時我就發(fā)誓,這輩子絕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盼盼,媽媽真的沒有偷東西。”
我努力解釋,“媽媽可能是……記性出了問題,我最近老忘事,會發(fā)呆……”
“媽。”
顧城不耐煩地打斷我,“別再拿記性當(dāng)借口了!您這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死要強(qiáng),從不認(rèn)錯!”
死要強(qiáng)?從不認(rèn)錯?
我張了張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您從小就是這樣,凡事都要爭第一,有了問題從不肯低頭。”
顧城冷冷地說,“爸走得早,您一個人撐著家,我們感激。但您的假清高把爸害死了!”
我渾身一震,如墜冰窟。
“當(dāng)年爸查出病,舅舅他們湊了錢送來,您是怎么做的?”
“您把錢扔了出去,說我們顧家的人,就算窮死也不需要別人可憐!結(jié)果呢?爸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jī)!”
顧盼擦著眼淚附和:“媽,認(rèn)個錯不丟人,我們不想再看到您因為要強(qiáng)而毀了自己。”
原來是這樣。
原來在他們心里,我從來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母親。
我感覺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當(dāng)年,他舅舅是湊了錢來,整整五萬塊。
可那錢是怎么來的?
那是舅舅跟著村里的包工頭,克扣了底下工人的血汗錢,用了不合格的材料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