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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一dian一dian放大了開來。

他聽到自己用變調的聲音哭喊著：“你的手！！……”

季三昧回答：“不要了。”

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衛(wèi)汀走了幾步，季三昧又低聲對淚汪汪的衛(wèi)汀說：“我耳朵叫得厲害……我想睡一會兒，你假裝我還醒著，扶著我走……不然……”

他沒有來得及說chu后果就昏厥了過去。

知dao其中利害的衛(wèi)汀han著淚拖著季三昧，一步步走向了極深的黑暗中去。

他連回tou去撿季三昧的右臂都不敢，生怕被沂shui村村民們察覺到季三昧已經(jīng)失去反抗能力的事實。

等到了一chu1荒郊野嶺，在斷續(xù)的狼嗥聲中，衛(wèi)汀失卻了所有力氣，他把季三昧背靠著一棵樹放xia，動用靈力簡單地為他止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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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條，扎在他的傷處。

忙到后半夜，他才精疲力竭地跌倒在地，從袖中取出了一直被他極力保護著的香爐。

黑暗中，那顆猩紅色的香眼正一閃一爍著，與天上煙海似的光影群星們遙相呼應，然而它比昨天又短了一大截，枯萎的香灰堆積在香頭頂端，最上頭的灰燼微微開裂著，像是一雙朝著天空抓去的獨手。

衛(wèi)汀抱著香爐，對著空茫的天地跪下了，一下一下地把頭磕在腐蝕的林葉地面上。

他喑啞地shenyin著：“求你幫幫我，幫幫他……老天，求求你……”

老天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衛(wèi)汀蜷曲著身體，把自己曲彎成一個絕望的符號。

“求求你……”

哀求一直到了清晨，林葉上凝結的露珠打到了季三昧的睫古，讓他睜開了眼睛：“……小阿汀。”

那一把聲音像是被用燒紅的鐵更過，聽得衛(wèi)汀心里沙沙地發(fā)著澀：“哎，我在，我在。”

季三昧說：“小阿汀，等我死了，你就回燭陰去。”

衛(wèi)汀一怔。

在這之前，季三昧雖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從未當著衛(wèi)汀提及自己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