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來時,yan睫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季三昧rourouyan睛,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遠方的沈伐石報告他的所見所聞:“沈兄,燭陰xia雪啦?!?/p>
沈伐石站在他旁邊,保持著給他擋雪的姿勢,但是他只能yan睜睜地看著雪花穿過他的shenti,把季三昧的腳都蓋了起來。
季三昧倒是一dian都不介意,他爬起來,跺了跺腳,朝著冰冷的掌心呵了一kou氣,又原地蹦tiao了兩xia,很是gao興地往季宅方向走去。
沈伐石望著他像是撿了什么天大便宜的背影,笑了笑,隨后扶著墻嘔chu一kou黑血來。
滴滴答答的血順著他的xia頜liu淌,他想要再去用目光追尋季三昧的背影,整個視線卻昏暗了xia來。
……
從連環的夢中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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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后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呢?
對于這個問題,王傳燈可能要比沈伐石更有發言權。
王傳燈記得,那是總督得知季三昧的死訊、離開燭陰的第四個年頭,即使他再三勸阻,總督還是動用了“修羅鼎”。
那次做夢,沈伐石連續一個月都沒有醒,卻吐了一床的血,醒來后照例發了很久的呆。
王傳燈本來沒有在意,直到沈伐石從最初的怔忡中蘇醒,回憶起了夢里的一切。
沈伐石掙扎著下床,說了三句話。
“他死了?!?/p>
“……我還是沒能救他,他在我眼前墜崖了。”
“我要去殺了孫無量?!?/p>
王傳燈知道他發瘋時候的話不能作數,所以使出拼死的力氣把他壓制住了,被打得吐血不止也全算是自己倒霉。
沈伐石這次發作的時間很短,要不然王傳燈有可能會被打死當場。
但他面上的表情卻仍是一片癡狂呆滯,讓跪在一邊擦血的王傳燈感覺相當不妙。
沈伐石喃喃說:“你說得對。我不能沖動?!?/p>
他又說:“我等著,等三昧回來,我把孫無量的人頭割給他。”
王傳燈本來以為沈伐石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隔了這么多年,他回到燭陰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當初的瘋言瘋語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