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燈說:“……還給我。”
何自足在劇痛中及時搶回了自己的身體,他翻身站起,可腳一邁就是鉆心的疼,他硬是咬著牙沒哭,一把拎起昏迷的長安,重新調集妖力,一掌朝王傳燈xiong口推去。
王傳燈這樣的情況,已經躲不過任何攻擊,他索性正面迎受了這一掌妖力,xiong口頓時浮現出五個紫黑的指印,迅速紅腫潰爛、向內腐蝕過去。
然而這甚至沒能阻礙他往前行進的步伐,只是他唇邊涌出的血更急,失卻了血色的臉配合著急速涌出的血,有一種詭異至極的美感。
何自足再不敢戀戰,連續三掌推出去后,貓著腰扛起長安,喚來“琴瑟”,忍痛抓住中間的手柄,翻身爬上,狼狽遁逃。
直到逃出很遠,他仍心有余悸地不斷張望著后面,生怕再有一把鐮刀神出鬼沒地朝他的頸間抹去。
……他顯然是多慮了。
王傳燈沒有馭空的法晶,而他也已然失去了御風的能力。
漫天徹地的雨水之中倒伏著一個王傳燈,兩道肺部的貫通傷讓血源源不斷地自他體內流失,可他竟然靠著一身銅骨和肌肉,一次次試圖從泥水中站起。
“……長安……”從他口中發出了弱不可聞的低響。
他呼喚著遠去的人的名字,直到自己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前,他一直用盡全身力氣呢喃著長安的名字。
……
何自足回到宿陰山云仙洞時,并不急著進門,而是大狗似的蹲在門口,直到等來了一個巡山歸來的小妖,才搖晃著立起身來。
他通身漬染的血跡嚇了那巡山的小妖一大跳:“您……”
何自足回來的路上已經疼得哭了好幾場了,現在眼圈還是紅彤彤的,哪怕瞪人的時候眼睛里還漾著一汪可憐巴巴的水:“……別嚷嚷!主上呢?”
原本何自足才是這宿陰山上說一不二的主上,但自從向小園來了之后,主上就換了人。
小妖們起初以為何自足是圖一時新鮮,抓個人類來玩玩兒,玩膩了就算了,沒想到向小園的主上位置穩固了這十數年之久,單就是向小園這份調教人的手段,都叫這幫小妖們俯首帖耳。
小妖低聲道:“主上昨天又咳嗽了,咳到了子夜還沒完,現在正睡著呢。”
何自足把昏睡著的長安推給小妖,捂住xiong口的傷處,嗽了兩聲:“把這人身上的衣服都給我扒了,好生清洗。”
言罷,他又吩咐道:“叫人給我打桶洗澡水來,有什么止血的丹藥全都送到浴池來。”
……向小園雖說看不見,但嗅覺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