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蒼的妖物之中,他同樣看不到云如往身在何處。
云槐逐漸覺得頭暈起來,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源于何處,他只能機械地揮動劍刃,把眼前的人絞化成漫天血雨,他一次又一次用劍刃挑破西風,將妖道魔修像是稻草似的一片片摧折下去。
可他依然看不見他的前輩。
在焦躁中,云槐的xiong腔中血氣集聚,翻涌成海。
此刻的云槐有多么想見到他的前輩,就有多么暴戾。
――樹有一習性,以吸附天地靈氣為生,就像人呼吸、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但是,原本的天地靈氣已被澎湃的妖氣阻隔在外,現在進出云槐肺腑的,都是再骯臟不過的氣息,它們數量龐大、無孔不入,它們在云槐的七竅內任意通流,并悄無聲息地滲透入了他的氣脈之中。
然而云槐渾然不察,他瘋狂地砍殺,絲毫不覺自己此時的情況已然失去了控制。
修士的走火入魔,往往就在一剎心障滋生之間。
更何況,云槐生而為樹,純潔如一張白紙,而白紙是最易被弄臟染污的。
云槐的眼前一層層浮現出幻覺似的油彩光芒,眼前的人影變成了剪紙,變成了陶瓷,蒙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澤,他劈砍開這些不真實,剖出大片大片猩紅的熱血來。
――殺了他們,只要殺了他們就能看到前輩了。
――殺了他們,前輩就能更安全些。
大股大股的黑氣在云槐體內流竄開來,把他原本清明的意識沖擊得搖搖欲墜,吸入的流毒在他體內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
他的眉心之間,漸漸生出一枚業火形狀的鮮紅魔印。
好在他終于殺出了一條血路,在精疲力竭中慢慢靠近了云如往。
而眼睫都被鮮血暈染了的云如往,早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判斷敵我的唯一標準,就是那人身上有無魔氣妖氣。
所以,當他一劍穿過一個魔修的xiong膛時,并將他的身軀挑入一條深不見底的地娃時,他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若能早些結束就好了。
……早些結束,他就能看到云槐了。
可是,在剩余的魔修落荒而逃之后,拖曳著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