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三昧踏ru許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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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門轟然關閉,門上貼著一道金光璀璨的封印符咒。
封印之咒,人不得入,人不得出,封于其中,插翅難逃。
螽斯(二十四)
季三昧在老朱管家背后跟著,把吸入的青煙按兩短三長的頻率吐出,像是小孩兒玩的音節游戲。
許宅坐北朝南,陽光充沛,初夏的陽光曬在皮膚上,容易叫人把“癢”和“熱”這兩種感官混淆起來。季三昧抓一抓被曬得發癢的胳膊,仰頭用目光描摹了一番老朱管家下巴的線條,笑道:“朱爺爺,您長得跟我很像啊?!?/p>
老朱管家一張面皮雖說已經松垮,但骨相是美的,鼻子挺括,雙唇飽滿,依稀可見年輕時端莊秀氣的模樣。
“少時貂蟬老來猴。”老朱管家嘆了一聲。
歲月是個挑剔的手藝人,挑挑揀揀,把一切能稱之為“美”的東西拿走,瀝干了的雜質,全部都沉積在一雙眼睛里,讓一雙本來明亮鮮活的眼睛蒙上暗沉沉的醬黃色,讓一張臉附滿蛛紋的刻痕,這就是所謂歲月的痕跡。
老朱似有感慨,說:“三昧法師小小年紀就有大能,生得又這般漂亮,我怎敢亂攀附呢?”
季三昧將噙在口中的煙霧吐出,化在空中,口吻輕快又柔和,嗓音如同一顆顆落下玉盤的走珠似的:“您和我骨相相近,相貌定然也差不離,年輕時定然俊美無雙?!?/p>
老朱管家裝作沒聽到那句臭不要臉的自夸,笑道:“真是嘴甜的孩子。”
這句夸贊過后,他卻倉皇地別過了臉去,似乎是不愿面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季三昧卻渾然不覺,繼續問:“您從小就進了許家伺候嗎?”
老朱仰頭看著瓦藍瓦藍的天:“可不是,我伺候許老太爺的時候,許老太爺還未婚配;后來許老太爺病逝,我就照顧還是個奶娃娃的許老爺;現在又照顧許小公子。我看著他們家一代傳一代的,一輩子也就這么過去啦?!?/p>
季三昧感嘆:“嚯,三朝元老?!?/p>
老朱咧開嘴:“老啦,干不動啦?!?/p>
季三昧在無人處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兩顆虎牙沾著一點晶瑩的唾液,在陽光下閃過一星微光。
――一條有毒的幼蛇揚起了他牲畜無害的臉,慢條斯理地吐出了蛇信。
季三昧:“那您怕嗎?”
老朱笑:“怕什么?”
“人在死后,阿鼻地獄的大門會敞開來,迎八方惡人。我一想到地獄,心里就怕得慌。”季三昧口上說怕,卻走得不緊不慢,步子一收一放,端方雅正,“‘一念心嗔被火燒’,我師父好像是這樣教導我的,我有些忘了,朱爺爺,老話是這樣說的嗎?”
老朱的古根僵了,向來鮮龍活跳的古頭在口腔里掙扎蹦跳,想掙個松快,卻仍是一坨僵化的死肉,幾乎要堵襄掉他呼吸的氣管。
季三昧收起了噴吐的蛇信,不僅不再追問,還露出了天真而殘忍的笑容:“朱爺爺人這般好,定不會進地獄。我聽師父說,西方極樂世界……”
他盡情地使用著華彩的辭章描繪著那個世界,好像全然沒注意到老朱的灰白面色。
――他們已經知道了?什么“被火燒”,什么阿鼻地獄,難不成是什么暗示?
――這孩子知道到什么程度?
老朱對三年前那個夏日記憶猶新。許老爺在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