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轉頭的瞬間,季六塵的表情早就調整成了外人專屬的漠然,只是那一眼對衛源的傷害有點大,他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覺得自己中毒了,萬惡之源就是季沈兩個死斷袖。
衛源在送季六塵回了家之后,自己在屋里推磨似的溜達了一圈,就又上了街,搬了一堆書回來。
家里的啞嬸看到大公子搬了一垛書回來,主動地想去接,衛源卻做賊似的躲開了她的手,悶著頭往書房走去:“我自己來。”
一道挾裹著熱意的夏風刮過,將放在最上頭的書撲啦啦連翻了十好幾頁,書里的畫兒活了,在衛源的眼前閃過,書里頭薄紗覆體的女人,怎么瞧怎么像季六塵。
衛源心里打了個突,快步奔回已經修繕完畢的書房,把最上頭的書重新打開,翻了兩頁,才發現那女人跟季六塵半分相似之處也沒有,差得遠了,臉沒那么精致好看,眼睛也……
不容自己多想下去,衛源把書卷一卷,縱起力量,狠狠一書拍上了自己的天靈蓋。
衛源覺得這他媽一定是見鬼了。
明明那種念頭只是在他腦子里轉了一瞬,卻死死纏著他不放了。
……姓季的人都有毒。
這時,被衛源認定為罪魁禍首的兩人正在隔壁房中膩歪。
喝了酒后意外變得格外清純的季三昧窩在沈伐石的懷里,低聲道:“沈兄,想吐。”
沈伐石正用下巴抵著他柔軟的頭發,沿著他下巴的弧線緩緩撫摸著,聽他說身體難受,便輕托住了他的腰,溫柔道:“我抱你去外頭。”
季三昧捂著xiong口虛弱道:“沒事,我能忍住。吐了浪費。”
沈伐石:“……”
他去外面找了個盆來,讓季三昧把已經頂到喉嚨口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凡事都忍,什么時候養成的古病?”
季三昧吐得眼淚汪汪,無暇他顧,也沒法跟沈伐石犟嘴了。
倒了青鹽給季三昧漱口,沈伐石頗為無奈地把他額上的浮汗擦去,又親了親他的額心:“你啊。”
季三昧軟倒在床上,一言不發。
沈伐石雖說開口問他,但心里卻清楚,這是季三昧在瀧岡落下的病根。
做臥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要緊的是連自己都要哄過去,醉生夢死間都要有一根弦崩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