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著沈伐石的眼睛,也不把手抽回來。
沈伐石倒率先放開了他的手,似是自言自語道:“可惜,此人非彼人。”
這話季三昧信,除了一張臉,長安和自己根本沒有半處相似。
季三昧回過神來,話里有話地問:“師父,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難不成他已經猜到自己是季三昧了?
不對啊,自己迄今為止雖然隨性浪蕩了些,好像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妹:沈兄,長安送了我一朵花。
法師:……
三妹:超好看。
法師嘆氣,從身后的書架上取下一摞紙來。
法師:這是三座金礦的礦契,這是云羊城內三十八處中心地產和九州十三道十五座莊園的房契,還有三千畝黑土田和一千三百畝紫土田的地契。……想要哪張,我給你折。
螽斯(三)
季三昧凝眉思索,腦中數個答案爭先恐后,呼之欲出,像是封在匣子里的怪物們。其中有些只是站不住腳的軟腳蟹,蹦跶兩下就偃旗息鼓,大浪淘沙過后,只有一只不肯罷休,頂撞著蹦跳著吶喊著,幾乎要破xiong而出,好捧出季三昧的一顆心來,完完整整地獻給沈伐石。
而在如此激烈的沖突和心跳中,季三昧竟能騰出空來吸一口煙。
燒鍋里的煙絲嘶叫了一聲,灰飛煙滅地滑入了季三昧口中。
沈伐石停頓片刻,給出了答案:“……你父親季六塵和那位故人也甚是相熟。他到來后若是看到長安,恐怕不會聽我解釋。到時,還托你向你父親解釋一二。”
這個答案,在剛才撞匣子的怪物里是最早偃旗息鼓的一批。
否定它的原因很簡單,沈伐石剛才測試自己脈搏的動作太過直白,比他的這張嘴不知道實誠了多少倍。
——他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帶著火,恨不得把自己點燃了再擁入懷里來一場飛蛾撲火同歸于盡。
看到舊友死而復生,用不用得著這般激動還需另行商榷,但季三昧至少能有七分確定,沈伐石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才特來向自己解釋長安的事情;且出于某不知名的緣故,對自己的身份,他打算隱而不發。
兩個人竟然在這方面達成了莫名的心照不宣,這讓季三昧那顆蟬包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夾著煙管,活像是一盞水玉所制的美人燈,他的身體浸在陰影下,腳卻伸在日光下,整個人被光影鮮明地分割開來。他抬起眼來看沈伐石,五官有起筆有收尾,極像一幅山水圖畫,眼中更是帶著一縷似喜非喜的淺笑:“師父,我若不答應呢?”
他的唇碰上了煙管,剛淺淺啜了一口,就被劈手奪去了煙槍。
季三昧一怔,那股超凡世外的鬼狐氣還沒聚攏起來就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揮散,他的左手還保持著夾住煙管的動作,整個人就像是一口被抽取了薪柴的釜鍋。
見他呆愣可愛的模樣,沈伐石有些忍俊不禁,駕輕就熟地把裝滿煙絲的繡皇纏在煙管上,收入了自己袖中:“戒煙。”
季三昧突然揚起了唇角。
他曲腿,雙肘一撐,小鹿似的跳上了凳子,雙臂一環,勾緊了沈伐石的脖子,腳尖一踮,蹦到了沈伐石的身上。
一縷還未呼出的白色煙氣徐徐從他口中涌出,在若隱若現的霧中,能清晰地看到一截嫩軟的古尖彈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