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昧直起身子,和衛源平視了片刻,就伸手按住他的后腦勺,逼近他那雙薄薄抿起、色澤冷淡的唇,低聲贊美:“源兒,學會幫爸爸撿東西了,真乖。”
衛源腦內的粉色泡泡被無情戳破,臉立馬就綠了,一把把煙槍奪來,耳根發紅,神情冷冽:“姓季的,我弟弟呢?!”
衛源根本不相信當年的季三昧死在了燭陰城。
那個煞筆雖然煞筆,但絕不是一杯毒酒就能輕易放倒的人。
此外,還有一個鐵證能證明季三昧當年沒死――自己從小疼寵到大的弟弟衛汀,從小就星星眼地望著鄰家季大哥的衛汀,在季三昧死亡的當夜,從家中失蹤了,只留下一封字跡潦草的書信,說有要事要辦。
這一辦就是八年之久。
媽的,拐走阿汀的定然是那個直娘賊!
這些年來,隔壁的季六塵失了兄長,自己失了弟弟,也算是同病相憐,在季六塵接到一封疑似來自他兄長的信件時,季六塵來找了自己,自己二話不說,就收拾了行李,準備來找季三昧討還自己的寶貝弟弟。
在來之前,衛源想過無數種可能:弟弟死了;弟弟病了;弟弟瘋了;弟弟和這個斷袖生活在了一起,這個忘八繭后來又拋棄了弟弟,害得弟弟流落成了小倌兒,在外面艱難謀生,遭人欺凌……
在腦內編出九九八十一個負心人薄情寡幸、癡心人傷心遠走的話本后,衛源總算抓到了活的季三昧,哪里肯放手。
要不是指望他能說出衛汀的下落,衛源恨不得把他的牙全部敲掉,以泄拐走弟弟的心頭之恨。
季三昧眨了眨眼睛,反問:“你有弟弟?”
衛源:“……”
這么斷子絕孫式的回答,把衛源給干懵了。
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季三昧竟然這么無恥。
他懵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咬牙切齒,伸手就要拎季三昧的前領:“季三昧,你別給我裝傻!”
季六塵聽到這個名字,猛然回頭。
而此時,衛源的手卻沒有辦法再前進分毫。
――他打算去拎季三昧的手掌凝結在了半空。
――一層厚約六寸的冰一路從他指尖凍結到了肘部,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