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昧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道視線,抬起頭來,恰好和那人撞了個正著。
那道視線亦是不閃不躲,仍舊直勾勾看著季三昧。
季三昧笑道:“小園,看我做什么,好好溫書。”
那道視線受到訓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垂下,但余光仍在瞟著季三昧的側影。
沈伐石:“……”
第三段影像過了一段時間,才斷斷續續地在沈伐石眼前播放起來。
季三昧身著斗篷,跪在一場瓢潑大雨之中。
地上已經積滿了雨水,紛沓的雨滴在積水潭上敲出一個個浮痘,大小不一,就連鉆出土壤呼吸的蚯蚓也被敲打得渾身發痛,半死不活地泡在淤泥之中,像是垂死的小蛇。
而那道視線的主人就跪在季三昧旁邊,如同望向天神一樣望向季三昧的側臉。
沈伐石雖然很氣,但也苦中作樂地想,他挑的角度不錯,上輩子季三昧的側顏著實堪稱極品。
此時,季三昧那張薄唇緩緩啟開,在潑天的雨聲中,他的聲線仍是帶著一股難言的溫暖:“小園,快回去。你要是得了風寒,爹爹還得照顧你。”
……爹爹?!
還未等沈伐石的驚駭消去,他就聽到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是我不好,我不該用咒術去傷爹爹師父的兒子,害爹爹受罰。”
季三昧又笑:“養不教,父之過呀。”
……沈伐石臉都綠了。
那道目光愈加著迷地看向季三昧,嗓音里滿是赤忱的依戀:“都是那人不好,硬要纏著三昧爹爹。我才……三昧爹爹在這里跪多久,我就呆多久。我要陪三昧爹爹一輩子。”
季三昧掐了一道訣,將院落墻壁上攀附的爬山虎引來,織成一把雨傘的形狀,掩在小孩兒的頭上,自己又張開斗篷,護住了他的腦袋。
躲在漆黑但溫暖的斗篷里,季三昧的聲音也變得不真切起來,似是在自言自語:“我一輩子也不會有孩子了,有你陪我,也好呀。”
小園問:“為什么爹爹以后不會有孩子?”
季三昧很坦然道:“因為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