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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者寥寥,幾個流著孫家血脈的遠房各自低頭裝死,只有六弟子和其他幾個弟子沖在最前頭,落在最后面的兩個弟子本來還打算往前走,但在察覺到周圍響應的氛圍不是那么熱烈,居然把打算邁出去的步子收回去了。
沈伐石環視了屋宇內的孫氏子弟一番,被他瞧到的人俱是縮頭低脖,不敢言語,看得那領頭的六弟子甚是驚惶不解:“你們……”
沈伐石到底是什么人?怎得有這么多人怕他?
六弟子是孫無量入門最晚的入室弟子,不過五年,根本不曉得當年沈伐石逼退云羊妖道后回到燭陰城內,城內究竟發生了什么。
誰也不想回憶那個場景,就像誰也不能理解,明明該是燭陰英雄的沈伐石,為何會拼著一身榮光不要,發狂地砸毀了半個燭陰城。
凡是污蔑過季三昧的,傳過季三昧謠言的,在私下里坑害過季三昧的,在沈伐石調查過后,都遭到了他的報復。
沒有一滴水認為洪災是自己造成的,但是沈伐石一個都沒有放過他們。
這次孫無量深夜殞命,哪怕沒有被人逮住現行,怕也有十之七八的人會認為是沈伐石做的。
畢竟那件事所隔時間不夠久遠,局中人仍在其位,當年季三昧中毒之事,孫無量和他的弟弟在里面動了多大的手腳,在場有一大半的人均是心知肚明,就連孫斐的夫人也不例外。
沈伐石對攔在自己身前的六弟子說:“讓開。”
六弟子壯了壯膽子,心里燃起一股悲憤,教他提起一口氣,對沈伐石破口大罵:“叛道入佛的禿驢,戕害我師父性命,還敢大張旗鼓地前來拜祭……”
沈伐石說:“滾。”
說滾他就真的滾了,一點都不帶耽擱的。
一股靈力把六弟子凌空掀起,甩到了香案之上。
沈伐石走到棺槨前,冷漠地垂目,看向沉重的紅木壽材。
他沒有照尋常的規矩敬香祝禱,立在靈前站了一會兒,才說:“太便宜你了。”
如果是沈伐石親自動手,孫無量只會比現在凄慘十倍。
這句話一下觸到了孫無量遺孀的心弦,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打在懷中睡著了的嬰孩臉上:“沈伐石,我敬你是客,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害死我夫婿,還讓他死得那般……那般……”她切齒痛恨道,“你是要下地獄的!”
沈伐石“哦”了一聲,目光漫不經心地切向了那位年輕的、孫無量的續弦夫人。
那女子被盯得打了一個哆嗦。
沈伐石的瞳色很深,帶著深而濃重的漠然:“孫夫人,是尊夫害我道侶在先,天道輪回,報應不跟而已。”
孫夫人亦是想不到沈伐石竟絲毫悔改之意都沒有,不禁怒從心頭起,口不擇言道:“什么道侶,就是一對死斷袖罷了!”
全場的氣氛驟變。
孫斐的夫人拉了拉孫夫人的衣袖,紅腫的雙眼里滿是驚慌。
孫夫人也是在臨亭鏖戰數年后才嫁與孫無量的,不知其中內情,她茫然地環視一圈靈堂,駭然發現,除了六弟子外,在場的人無一人敢正視她,幾個相熟的女眷正拼命朝她搖頭。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為何要作如此大死”的抑郁氛圍,不由得讓孫夫人心驚。
所以,當沈伐石開口說話、打破沉默時,孫夫人還被嚇了一大跳。
“孫夫人,我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