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衛汀做過交易之后,他把衛汀所化的梧桐樹種揣入袖中,返回了他買下的宅邸。
但是,他原本栽在院中的小槐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赤裸的青年,他坐在庭院的地上,茫然地望著天邊的明月,表情像是在等待著什么重要的人一樣。
云如往突然有點發抖。
他定定地望著青年的背影,輕聲叫道:“……云槐?”
青年轉過臉來,好奇地打量著云如往:“你是誰?”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那張他在心里朝思暮想了許多年,最終被他點化了的小樹苗,和上輩子的他一點差別也沒有,懵懂,稚嫩,又不諳世事。
云槐爬起身來,登登登跑了幾步,來到了云如往跟前,陌生又新奇地對他看了又看。
他說:“我做樹的時候,每天都看到你。是你把我種成這個樣子的嗎?”
云如往笑了,他看不見自己的臉,當然不知道,他的整張臉在云槐眼中活了起來,溫柔得就像千年前二人第一次遇見時一樣:“大概是吧。”
“你為什么叫我云槐?”
“給你起的名字。”云如往垂下頭來,說,“……你的腳。”
月光下的云槐赤著一雙腳,腳底上沾滿了泥土,白白嫩嫩的足趾配著黑褐色的土壤,看起來有種天真又稚拙的勾人味道。
云槐活動了一下腳趾,疑惑地問:“怎么了?”
云如往一手托著云槐的后頸,一手環緊他的膝彎,把他橫抱了起來,云槐哎呀一聲,本能地伸出不甚靈活的手臂勾住了云如往的后頸,臉蹭在那個寬厚溫暖的懷抱里,他的眼睛亮了亮,伏上去貪饞地吸了一口氣,吸了滿腔的金銀花味道。
云如往將他安置在床上,又打了一盆熱水,把他臟兮兮的雙腳泡在里面,說:“先洗一洗,等我回來。”
在他即將轉身時,云槐牽住了他的衣角:“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的眼睛shi漉漉的,又明又亮,像是一只可憐巴巴的貓崽。
他說:“要是很久的話,我會想你的。”
云如往摸了摸云槐柔軟的額發:“不會很久。”
……至少不會有兩千年那么久了。
云槐乖乖地坐在床榻上,兩只腳百無聊賴地踏著水,把地濺shi了一大片,他等了一會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