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去摸梧桐種子在哪里。
確定種子好端端地揣在自己的懷里,王傳燈才松了一口氣。
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好在余毒已經被克制住了,那種萬蟲噬心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應該又是總督的手筆。
他扭一扭自己的脖子,關節連接處發出了清脆的喀嚓喀嚓的響聲。
隨即,透過半開的窗戶,王傳燈清楚地看到他曾經的住處已經全塌了,空余一片斷壁殘垣。
――在他最后的記憶里,長安已經被制服了,因而這剩下的半間房子是誰砸塌的,顯而易見。
他抬起僅剩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恰在此時,沈伐石推門而入,注意到王傳燈睜開了眼睛,原本緊繃的面部弧線總算稍稍放松下來了一些:“醒了?”
“總督。”王傳燈深呼吸兩口,“等我好了,我就去把房子修好。”
沈伐石在床頭坐下:“三昧已經在和木工談了。”
見王傳燈想起身,沈伐石扶住了他的肩膀:“別動。”
他的右肩打臂根起齊齊斷裂,因此沈伐石只是虛扶了一下他,王傳燈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嗬。”
發出一聲shenyin后,王傳燈覺得挺好笑的,往枕頭上一靠:“老了,這點疼都忍不住。”
沈伐石說:“傳燈,你的手我會給你想辦法。”
“總督,咱們倆還用說這個。”王傳燈習慣性地想抱起手臂,卻發現抱無可抱,只好把左臂擔在xiong前,“我挺高興的,真的。我知道他是衛汀,知道他在哪里,就夠了。不過之前我一直覺得沒辦法接受他們倆是一個人,腦子里混沌得很,這段時間我正好想一想,等我想清楚了,他說不定也醒了。”
沈伐石提醒道:“他記起來他還是衛汀時候的事情了。”
出乎他意料的,王傳燈的反應很平靜:“總督,我跟你講實話吧。我更愿意把他當做長安,不是衛汀。”
衛汀是他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長安則是被他一邊敲打一邊撫養長大的小孩兒,一個遠在天邊,一個就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里。
他的心現在是滿的,而且有盼頭。
這對從小就對家庭生活有向往的王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