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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俯身拎起衛(wèi)源束在腦后的長發(fā)，把伶伶仃仃的一顆人頭貼合在脖頸的斷面之上，手掌一旋，衛(wèi)源周身上下就結(jié)滿了冰，脖子被牢牢地凍回了原處。冰內(nèi)又派生出無數(shù)根嚙齒似的倒鉤，噗嗤噗嗤地扎入他的皮肉中。

皮膚被碾碎的聲音似乎格外得來人的歡心，他陶醉地側(cè)耳聽了片刻，卻突然變了個表情，滿臉肉眼可見的嫌棄：“大哥，你就不能趕快走嗎？非來這一出干什么？怪惡心的。”

話音未落，那張臉又扭曲了幾下，轉(zhuǎn)為另一副表情。

好在這張臉的相貌扛造，無論哪種表情都能完美表達出他想表達的情感來。

新切換出來的第三張臉眼帶桃花，曖昧的色氣蕩開來，漾出一番撩人的風(fēng)情：“大哥，你慢點動手，別凍著他的屁股，等我趁熱來一發(fā)。”

嫌棄臉再度出現(xiàn)：“二哥！人都涼透了！”

色氣臉又變成了一張憂郁的溫柔臉，他俯下身掐住了衛(wèi)源僵硬的下巴：“人生無常，生死由命，命如浮萍，轉(zhuǎn)瞬即逝。”

嫌棄臉：“……三哥，住口。我們能走了嗎。”

溫柔臉打量了地上的衛(wèi)源片刻，又被一張彌漫著戾氣的臉取代。

那張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嫌棄臉就搶回了身體的主動權(quán)：“四哥你們有完沒完！？”

暴戾臉猛地回身，把這具身體重新?lián)寠Z在手，咬牙道：“這人沒死，這是假尸！”

身后一道疾風(fēng)呼嘯掠過，暴戾的黑影翻過身去，伸手欲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柄劍從他的手掌心直捕而入，切出了深可見骨的口子，挾裹著流火的劍尖將他手臂的筋肉剎那間燒成了焦黑的一團。

黑影向后掠步，堪堪站穩(wěn)，就低頭往地上結(jié)冰的“衛(wèi)源”看去――

那是一具用泥沙塑成的衛(wèi)源等身人像，黑黢黢地藏在冰里。

真正的衛(wèi)源早在拆卸房子時就趁著漫天風(fēng)沙的遮蔽，化出替身，隱于梁上。

黑影遭此一擊，自知失敗，亦不糾纏，飛身撲出已然是狼藉一片的院落。

眼看著他要沖出書房院門，一道閃著寒光的彎月鐮刀突然從月亮門外的側(cè)面刺出，角度非常陰險，正好從黑影襠部鉤過，把那句軀體釘?shù)盟浪赖摹?/p>

黑影一哆嗦，剎那間掙扎著四散而去。

……是字面意義上的“四散而去”。

四道黑黢黢的黑影打這具軀殼中脫胎而出，沿四路逃竄，就連早就等候在此的王傳燈都沒料到那東西還有這一手，一時不察，竟讓它們走脫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