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聞仲老兒,你這話說得,連你自己信嗎?”
袁福通緩緩站起身,那龐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仿佛能將天地都籠罩。
他將那柄開山巨斧往地上一頓,整個冰原都為之劇烈一震,裂開數道深不見底的縫隙。
“外無援兵?”袁福通的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誚,“聞太師,你怕不是在北海待久了,把腦子給凍糊涂了?”
“你不如先回頭看看,你那朝歌城,如今又是個什么光景?”
聞仲瞳孔驟然一縮。
只聽袁福通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一字一句地敲擊著他的心臟。
“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名為鎮守邊疆,實則早已與你那大王離心離德,只待一個時機,便要反了。”
“西伯侯姬昌,更是狼子野心,于西岐之地暗中積蓄實力,招兵買馬,那反心,就差寫在臉上了。”
“如今的殷商,早已是四面楚歌,烽煙遍地。你這號稱‘中流砥柱’的聞太師,不在朝歌坐鎮,彈壓四方,反而帶著殷商最后的精銳,跑到我這鳥不拉屎的北海來,跟我們這群蠻子耗著。”
袁福通說到這里,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玩味,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天字第一號的傻子。
“你說我耗不起?我告訴你,我袁福通耗得起!我北海之地,窮是窮了點,但個個都是吃生肉喝獸血長大的爺們兒,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力氣!”
“別說跟你耗上幾年,就是耗上幾十年,上百年,我北海的兒郎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你呢?”袁福通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一柄尖刀,狠狠地扎進了聞仲最脆弱的軟肋。
“你聞仲,耗得起嗎?”
“沒了你這根定海神針,你那寶貝大王,能鎮得住那幫各懷鬼胎的諸侯嗎?到時候四方叛亂齊起,你這遠在北海的聞太師,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能分身乏術,去一個個平叛?”
“怕只怕,不等你啃下我這塊硬骨頭,你的老家,早就被人給抄了!”
轟!
袁福通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聞仲的道心之上。
聞仲只覺得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沖天靈蓋汗。
他駭然地看著袁福通,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最不可思議的怪物。
他怎么會知道?
這些事,皆是朝堂之上的機密,便是他自己,也只是通過一些蛛絲馬跡,隱隱有所察覺。
可這遠在北海的蠻夷反賊,竟說得如此篤定,如此詳細,仿佛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