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他猛地抬頭,駭然地看著帝辛,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恐與不敢置信。
這話……是能問的嗎?!
這已經(jīng)不是試探,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若是算出來,敢說嗎?說了,是泄露天機,更是大逆不道,當(dāng)場便要身首異處。
他若是說算不出來,那便是欺君罔上,同樣是死罪。
更可怕的是,這或許是大王在點他,在警告他西岐不要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一時間,冷汗順著姬昌的額角,涔涔而下。
一旁的鄂崇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無人色,想要再求情,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帝辛那如淵似海的威壓下,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北伯侯崇侯虎與東伯侯姜桓楚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火燒身。
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帝辛看著姬昌那副如遭雷擊的模樣,嘴角的譏誚之色更濃。
他直起身,緩緩走回龍椅,聲音恢復(fù)了平淡,卻更顯冰冷。
“算吧。什么時候算出來,什么時候,你們再離開這朝歌城。”
“至于現(xiàn)在……”帝辛坐回龍椅,淡淡道,“便先委屈西伯侯與南伯侯,在驛館之中,好生住上幾日了?!?/p>
此時,兩位身形微胖,臉上堆著諂媚笑容的大臣,便一路小跑地進了大殿。
“臣,費仲(尤渾),參見大王!”
二人一進殿,便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但他們是何等人物,臉上神情不變,依舊是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大王,臣等有本啟奏!”費仲搶先一步,高聲道,“如今四方不寧,叛亂時有發(fā)生,此皆因我大商國威日漸衰微,未能震懾宵小。為彰顯我天朝上國之威嚴(yán),重塑人皇之神武,臣以為,當(dāng)于朝歌城內(nèi),修筑一座‘鹿臺’!”
尤渾亦是連忙附和:“費大夫所言極是!鹿臺高可摘星,廣可閱兵,其上遍鑲美玉,盡掛明珠。一旦建成,必能使四方來朝,萬民敬仰,大王之威名,亦將流傳千古!”
二人一唱一和,將這鹿臺夸得天花亂墜,仿佛只要建成,便能天下太平。
姜桓楚與崇侯虎聽得眉頭緊鎖,心中暗罵。
如今國庫本就不豐,各地又急需軍費糧草,這兩個奸臣竟然還慫恿大王搞這等勞民傷財?shù)耐聊竟こ蹋喼笔堑渿辍?/p>
他們正待出言反駁,卻聽龍椅之上的帝辛,猛地一拍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