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的聲音洪亮,帶著一股軍中漢子特有的干練。
“仙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修筑鳳鳴樓,于我西岐而言,非但不是消耗,反而是天大的好處?!?/p>
云中子眉頭一皺,看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布衣青年,心中升起一絲不快。
他認(rèn)得此人,是姜子牙在朝歌城外收的那個樵夫徒弟,武吉。
按理說,此人出身鄉(xiāng)野,該是老實本分,甚至有些木訥的性子。
可眼前這位,眼神靈動,嘴角帶笑,那股子機靈勁兒,哪里有半分憨厚的樣子?
“哦?”云中子壓下心中的不悅,冷聲道,“貧道倒想聽聽,有何好處?”
武吉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那思路清晰得讓一眾文臣都為之側(cè)目。
“其一,鳳凰乃祥瑞,天下共知。我西岐得祥瑞來投,本就是天命所歸的明證。可此事,終究只有我等知曉。若能為其修筑一座冠絕天下的鳳鳴樓,讓天下諸侯,萬方百姓,都能親眼得見神鳥風(fēng)采,這豈不是在向天下宣告,我西岐,才是真正的正統(tǒng)?”
“其二,祥瑞既已歸附,我等自當(dāng)以最高禮遇待之。連祥瑞的居所都如此恢弘壯麗,那我西岐的府庫,又該是何等充盈?我西岐的實力,又該是何等強盛?此舉,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震懾四方宵小,揚我西岐國威!”
“至于仙長所言的勞民傷財,”武吉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仙長莫非忘了,那堆積如山的珍寶,皆是闡教所贈。用闡教的錢,辦我西岐的事,揚我西岐的名,還能讓祥瑞住得舒坦,于我西岐而言,乃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仙長又何必在此胡言亂語,阻我西岐大業(yè)?”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連消帶打,直接將云中子所有的理由都堵了回去。
尤其是最后那句“用闡教的錢”,更是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云中子的老臉上,火辣辣地疼。
云中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武吉,腦子里一片混亂。
這……這真是姜子牙那老實巴交的徒弟?
這嘴皮子,這滑頭的程度,簡直比朝歌城里那些最頂尖的佞臣還要厲害三分!
他到底是從哪學(xué)來的這身本事?
“你!”云中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武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武吉卻仿佛沒看到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只是對著姬發(fā),再次恭敬地一拜。
“公子乃是未來的天下共主,是身負(fù)天命的武王。武王既已金口玉言,下令修筑鳳鳴樓,此事便已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
他再次看向云中子,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毫不客氣的驅(qū)趕之意。
“仙長乃方外之人,不諳這凡俗的權(quán)謀大道,還是莫要再多管閑事,瞎操心了。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