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下。
有一位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癯,身著八卦道袍的老者,手持打神鞭。
他一路駕著土遁之術(shù),朝著西岐的方向而去。
然而,當他行至朝歌地界附近時,卻猛地停下了身形,駭然地抬起頭,望向那座雄偉的都城。
只見朝歌上空,那本該衰敗不堪,氣數(shù)將盡的殷商氣運,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凝實、鼎盛,甚至比他四十年前上山時,還要強盛了三分!
那尊人道氣運所化的玄鳥,更是雙翼振翅,隱有沖天之勢。
“怪哉,怪哉!”他百思不得其解,“師尊言商朝氣數(shù)已盡,西周當興。可觀此氣象,分明是中興之兆,哪里有半分衰敗之相?”
抱著心中的疑惑,姜子牙決定暫緩前往西岐,先入這朝歌城一探究竟。
正好,他在城中還有一個自幼相交的異姓兄弟,宋異人,可以前去投奔。
宋異人見到姜子牙,自是喜出望外,當即便殺牛宰羊,好酒好肉地招待,更將自家后院一處清凈的宅子收拾出來,供他居住。
兄弟二人久別重逢,抵足而眠,把酒言歡,倒也快活。
只是,這快活的日子沒過幾天,宋異人見姜子牙年近七十,依舊是孤身一人,便熱心地為他張羅起婚事。
也不知他從哪尋來的,竟真給姜子牙說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城中馬員外的女兒,年方六十八,雖是黃花大閨女,性子卻潑辣無比。
姜子牙本不欲成婚,但架不住宋異人夫婦一番苦勸,只得稀里糊涂地應(yīng)了下來。
成親之后,她見姜子牙整日在家打坐念經(jīng),不事生產(chǎn),便日日于他耳邊聒噪,不是讓他去編笊籬,便是讓他去販賣牲口,攪得他心煩意亂,連道經(jīng)都念不下去。
無奈之下,姜子牙只得聽從安排,做起了小買賣。
可他一個修仙問道之人,哪里懂得這些凡俗的經(jīng)營之道。
編的笊籬,半天賣不出去一個;販來的牛羊,轉(zhuǎn)手就賠了個底朝天;開個酒館,更是連著數(shù)日陰雨,酒都發(fā)了霉。
一來二去,本錢賠光了,還落得個“晦氣星”的名頭。
馬氏的臉,也一天比一天難看,對姜子牙的數(shù)落與嘲諷,更是變本加厲,不堪入耳。
這一日,兩人再次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
“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除了吃飯念經(jīng),你還會干什么?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么個窩囊廢!”馬氏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姜子牙的臉上。
姜子牙再也忍無可忍,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潑婦!我堂堂昆侖上仙,豈容你這般羞辱!”
他將桌上的殘羹冷炙一掃而空,大袖一揮,憤然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