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靜的黑暗之中,冬嵐握著刻刀,抱著那塊怪異的木頭挪到了靜修室中唯一一面鏡子的跟前。倒不是因為別的,而只是房間里現在唯一的亮光就來自鏡子上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點燃的纖細蠟燭。
纖細的蠟燭上的火焰自然也是相當的微弱,仿佛風一吹就會熄滅一般。其所能照亮的地方自然也相當的小,只有鏡子前方3,40厘米左右的空間,可以說是十分的狹小。
冬嵐雖然也挺好奇伊文是什么時候點燃的蠟燭,但是在這里顯然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將其拋之腦后,準備開始雕刻這塊怪異的木頭。
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冬嵐沒有猶豫,在微弱的燭光下提起了刻刀,在那怪異木頭上刻下了節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
但這并不意味著這條路就比另外兩條路更容易走,恰恰相反,權能使這條路乃是劍走偏鋒,比起其它兩條路更加激進,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若是沒有強大的意志力,那就是死路一條!
紫發少女對權能使體系的危險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她自身也是一名權能使!
伊文不再言語,只是閉著眼默默的站在靜修室之前,等待著一個結果。
紫發少女也不是話多之人,同樣的選擇了保持沉默,練功房中一時間竟然變得安靜一片。
在兩人的沉默之間,紫發少女轉動面無表情的面龐看向了靜修室的方向,平靜而毫無波動的眼神卻仿佛能看穿靜修室那漆黑的石壁一般,無比的深邃。
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吧?
。。。。。。
靜修室中,漆黑一片。
微弱的燭光中,冬嵐靜靜地盤坐著,用腿關節固定住一塊怪異的猩紅色木頭雕刻,聚精會神的揮舞著手中的刻刀,不時帶起一塊塊木屑。
少年的臉色因為長時間的高強度作業而微微發白,他的嘴唇干燥枯裂,一滴滴冷汗隨著他的鬢角流下,打shi了他身上的休閑服。
冬嵐不知道從他進入靜修室之后究竟過了多久,但是卻感覺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這個死寂的黑暗中,不存在任何時間的參照物,唯一能證明時間流逝的那只小蠟燭卻完全沒有融化的跡象,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他能做的唯有握緊手中的刻刀,一刀一刀的雕琢手中這塊猩紅的木頭。
雕刻自己的面貌,對于冬嵐這個雕刻大師本來應該是個很容易的事情。但事實上,這件事并沒有冬嵐想象中那么簡單。
安靜的空間中,冬嵐本以為他能更好的集中,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是恰恰相反。
寂靜之中,各種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平時注意不到的細小聲音此時也都清晰可聞。
呼吸聲,血液流動的聲音,吞口水的聲音,甚至蠟燭燃燒時的微小聲音。雖然這些聲音被掩蓋在了刻刀切入木頭的‘咯咯’聲之下,然而對于冬嵐來說卻依然聽的一清二楚,就仿佛這些聲音直接被灌入了他的耳朵一般。
所謂的魔音灌腦,不外如是。
黑暗,死寂,仿佛永無盡頭,在這種環境下不管干什么都是一種折磨,連集中精神也似乎成了一種奢求。
冬嵐有限的人生中,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般渴望聽到別人的聲音,如此壓抑的環境幾乎將他逼瘋。
更加令情況雪上加霜的是,他手中這把被伊文稱作為‘媒介’的刻刀似乎也并非只是一柄精致的刻刀那么簡單。
在冬嵐把人頭雕刻的大體形象刻出來之后不久,他就發現這把‘媒介’刻刀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一樣,他每次落刀都會被這把詭異的刻刀吸收一點體力。
雖然每次吸收得體力并不多,但是奈何雕刻不是一件幾刀就能完事的事情,積少成多之下,饒是冬嵐自負自己的體力在普通人中已經屬于頂尖的水平也是遭受不住,此時也已經幾乎彈盡糧絕,無以為繼,連抬起手臂都感覺費勁。
他可以就這么放棄,冬嵐相信若是自己現在向門外的伊文求救的話,毫無疑問的肯定會沒有結束,請!
“還需要修飾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