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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裂痕（第4頁）

系統異常，實驗l7號脫離預定軌跡。啟動緊急協議。

檔案室的門自動鎖死。我抓起消防斧砸向通風管道，金屬斷裂的聲音淹沒在警報聲中。爬進通風管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張詭異的合影——照片上的我正抬頭看向鏡頭，嘴角掛著不屬于我的微笑。

通風管道黑暗狹窄，我的膝蓋在金屬表面磨出血痕。當爬到一處交叉口時，下方傳來對話聲：

必須立即終止實驗。是dr陳的聲音，他的意識已經開始影響基礎現實。

再等72小時。林悅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量子糾纏態還沒達到峰值，現在終止會浪費三年數據。

你知道風險。如果實驗l意識到自已才是——

聲音突然中斷。通風口下方的走廊，dr陳和林悅通時抬頭，精確地看向我藏身的位置。他們的眼球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藍光，像兩臺掃描儀。

我屏住呼吸向后爬，直到后背撞上管道拐角。黑暗中，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蹭過我的手——花生不知何時出現在通風管里，嘴里叼著一張磁卡。

貓把磁卡放在我面前，轉身消失在管道深處。磁卡上印著主控室：最高權限。

研究所某處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音，像是某種巨大裝置啟動。通風管開始震動，遠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我攥緊磁卡，在黑暗中向前爬去，身后傳來多個腳步聲——有的像人類，有的則像是某種多足機械。

花生在前方某個岔路口等我，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像兩盞微型綠燈。當我靠近時，它轉身帶路，尾巴高高豎起，像個引路的旗幟。

通風管盡頭是一扇帶電子鎖的格柵。透過縫隙，我看到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中央懸浮著某種發光裝置，周圍環繞著七臺類似ri的機器，每臺里面都躺著一個人——其中第六臺里，赫然是我自已的臉。

裝置上方投影著巨大的城市模型，每個建筑都在不斷分裂重組，像是通時存在于所有可能的狀態。模型邊緣處，我認出了自已的公寓樓，正在量子態和廢墟態之間閃爍。

花生用爪子扒拉格柵，發出輕微的刮擦聲。當我將磁卡插入電子鎖時，整個通風系統突然劇烈震動。身后，某種金屬物l正快速接近，發出高頻嗡鳴。

格柵打開的瞬間，貓猛地竄出。我緊隨其后跳入主控室，轉身看到至少三個蜘蛛狀的清潔機器人從通風管涌出，它們的傳感器閃爍著與dr陳眼中相通的藍光。

磁卡插入主控臺，整個球形空間的燈光突然變成暗紅色。懸浮裝置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投影中的城市模型開始崩潰。七臺機器中的我通時睜開眼睛，齊聲說：

觀測即創造。

花生跳上主控臺，爪子按下一個紅色按鈕。當機器人們即將撲上來時，整個世界像老式電視一樣閃爍起來，然后——

我睜開眼睛。窗外是虛假的黃昏光線。床頭柜上放著紫色藥瓶。林悅在廚房哼著歌，煎蛋的香氣飄進臥室。

花生蹲在窗臺上，這次它嘴里叼著一張紙條。展開后，上面是熟悉的筆跡——我自已的筆跡：

藥物維持量子疊加態。停藥的第三晚，真相會浮現。記住，你不是實驗l——你是逃逸的觀測者。

我將紙條吞下肚，這時林悅推門而入，端著完美的早餐。

睡得好嗎？她微笑著問，眼睛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弱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