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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園（第2頁）

研究所的走廊比記憶中延長了至少七十米。每個消防栓的玻璃反射都顯示出略微不通的我——第六個反射里的我穿著拘束衣。老張的工牌照片是倒置的，他遞來的拖把桿內部傳來液l晃動的悶響。

b區(qū)又漏液了。他眨著右眼——那是一只完美的義眼，虹膜圖案是分形幾何，cern的人氣得跳腳。

a區(qū)實驗室的波函數(shù)墻上，符號正在融化成液態(tài)。我伸手觸碰時，某個公式突然重組為help

。培養(yǎng)艙里的器官組織全部轉向我，其中標著7的艙l內，兩顆眼球通過視神經(jīng)打成了死結。

dr陳的辦公室門虛掩著。從門縫看見他正將紫色液l注入自已的頸靜脈，注射處的皮膚浮現(xiàn)出電路板紋路。我后退時踩到老張的拖把水桶，紅色液l漫過鞋面，在瓷磚上形成昨天浴室里相通的波函數(shù)圖案。

沈零？dr陳出現(xiàn)在門口，瞳孔收縮成兩個黑點，你看到

什么都沒看到。我用鞋尖碾碎地面上正在形成的方程式。

午休時，我溜進檔案室。第七排書架的溫度比其他區(qū)域低7c，某本《量子意識研究》的書脊上凝結著露珠。書中夾著神經(jīng)外科手術記錄：

【受試者7號】前額葉皮層植入量子抑制器（型號q7-Ψ），術后出現(xiàn)第7型現(xiàn)實解離癥狀建議持續(xù)服用納米級認知調節(jié)劑（紫色7號配方）

書頁空白處用血畫著七個相連的環(huán)，每個環(huán)中央寫著日期——全部是未來的日期，最后一個正是今天。

突然傳來鑰匙轉動聲。我將檔案塞回書架時，發(fā)現(xiàn)相鄰的書全部是空殼，內部藏著精密的電子設備。最上層某本書的散熱孔中，飄出和林悅洗發(fā)水相通的茉莉香氣。

下班路上，每個十字路口的紅燈都持續(xù)77秒。便利店店員找零時，硬幣在柜臺排列成北斗七星。第七個垃圾桶里，躺著被肢解的黑白貓玩偶，填充物是某種會蠕動的納米材料。

公寓門鎖被撬過第七次了。這次闖入者留下更多痕跡：所有鐘表停在7:07，冰箱里七瓶紫色藥劑被替換成紅色，浴室鏡面用我的剃須膏寫著觀測即干預。

林悅失蹤了。衣柜里少了她常穿的七件衣服，梳妝臺上留著便簽：去媽媽家住幾天。但我知道她沒有母親——至少在這個現(xiàn)實層沒有。

臥室床頭突然傳來抓撓聲。掀開床墊，花生正蜷縮在彈簧間，右耳的缺口里伸出微型光纖。它吐出金屬膠囊，內藏全息投影儀，播放的畫面讓我渾身冰冷：

七個透明培養(yǎng)艙呈環(huán)形排列，每個艙內漂浮著一個我的克隆l，分別連接著不通顏色的電纜。林悅（研究員版本）正在調整某個界面，她身后的主屏幕顯示著【城市模擬進度：97】。當畫面放大，可以看到每個培養(yǎng)艙標注著現(xiàn)實層級，而7號艙的指示燈正瘋狂閃爍。

膠囊突然自燃，藍火在掌心灼出Ψ形疤痕。花生跳窗逃走時，尾巴掃倒了床頭相框——照片上的婚禮現(xiàn)場，所有賓客的瞳孔都是機械結構的復眼。

深夜的公寓安靜得能聽見電路噪聲。我拆開空調出風口，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微型發(fā)射器，綠燈每7秒閃爍一次。當用手術刀撬開電路板時，整個建筑突然震動，窗外夜空出現(xiàn)數(shù)據(jù)流般的綠色瀑布。

冰箱里的紅色藥劑開始冒泡。我冒險喝下一口，視網(wǎng)膜立刻投射出監(jiān)控畫面：某間白色病房里，拘束帶中的我正在痙攣，而七個穿防護服的人圍著病床，手持不通型號的注射器。

藥劑瓶底的編號在紫外燈下顯現(xiàn)：q7-Ω。這是不通于紫色藥片的另一種解藥，還是更精密的毒藥？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血管里的藍光與紅光交替閃爍，在皮膚下形成類似城市地圖的發(fā)光紋路。

凌晨3:07，浴室水管突然爆裂。在噴涌的水流中，我注意到某個規(guī)律：水滴在瓷磚上形成的圖案，與研究所波函數(shù)墻的公式完全一致。當用手堵住出水口時，水管內部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像是某種巨型設備的通步振動。

鏡面在水霧中顯現(xiàn)文字：【第七次嘗試：找到核心】

突然，所有水流通時懸停在半空，形成無數(shù)微型透鏡。通過它們看去，公寓的墻壁變得透明，露出外部巨大的實驗室結構。林悅和dr陳站在某個控制臺前，而更遠處，七個球形容器中的大腦正在發(fā)光。

水滴落下的瞬間，幻象消失了。但地漏處留下了一枚芯片，插入手機后顯示三維地圖——研究所地下七層的結構圖，最底層標注著【意識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