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天乖巧一點,那明年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一只小手,抓住我的指頭,咿咿呀呀的管我叫娘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龍鳳燭燃到了清晨,直至最后一滴蠟油熬干。
我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我忍不住的想,等謝孤舟醒來看到死去的我時,是嫌我毀了他與沈芷大婚第一天的早晨,還是會對我有幾分心疼?
我沒有答案,也沒有死。
等我再醒來,已經是三日后。
艷陽高照,我的院子里卻冷冷清清,連一個丫鬟也沒有。
我撐著病體起身,換了件素凈的衣衫,在殿門口抓住了一個步履匆匆的小太監,問:「宮里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冷清?」
小太監剛進宮,不認識我,有些眉飛色舞的說:「陛下為芷娘娘請了南蠻的戲法班子,芷娘娘人好,請全宮的人都去看,你也快些收拾收拾去吧,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我望著跑走的小太監,自嘲一笑,緩慢的朝著宮里最熱鬧的地方而去。
待我看到熟悉的景色時,我忽然有些想逃。
戲法班子搭臺的地方在金風殿。
謝孤舟剛登基時常常忙到半夜,他怕打擾到我休息,夜里就會宿在這里。
我有時心疼他,會來給他送些藥膳。
那時候謝孤舟總會淡淡的說:「這里陰氣重,你莫要常來?!?/p>
我一直以為他是在乎我,可今日我大徹大悟!
金風殿玉露宮。
他與沈芷,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搶他人夫君的不是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