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潮說的話比較難聽,程部長表情有點僵硬,但還是強撐著笑容。
宋觀潮繼續說道:“你左右都不想得罪,不如直接申請換一個職務,將組織部長的位子讓給更有能力的人來做?”
“杜江縣的情況惡劣到了什么地步,你作為本地人,比我更清楚。
你身為縣委常委,不想著主動解決,不向上報告,反而想要高高掛起、獨善其身。”
“是,我知道程部長一切都按規矩來,不媚上也不欺下。
或許你自己覺得,自己是杜江縣唯一清白的官。”
“但當渾濁成為常態,清白也是一種罪過!”
“你本有機會正本清源,但你沒有這么做,你只想著得過且過,早日退休。”
說到這里,宋觀潮把白酒杯用力跺在餐桌上,面無表情冷笑道:“程部長還記得當年入黨的誓詞嗎?還記得自己曾經站在莊嚴的國旗下,宣稱為人民服務的一腔熱血嗎?”
“呵,我看程部長是當官當久了,早就成冷血動物了吧。”
宋觀潮冷笑一聲,喝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向外走:“程部長慢慢吃,傅縣長,我們走。”
傅穎張著小嘴,看著面色嚴肅,言語犀利的宋觀潮。
又看向坐在桌前,似被戳中痛處,面龐漲紅,隱約惱羞成怒的程部長。
她千想萬想沒想到,今晚的見面,會發展成這樣的事態。
她猶豫了一下,起身跟了上去。
“呼~”
程部長忽然用力吐了一口氣,似要把xiong口的濁氣全部吐出來。
他抓起酒杯,發泄般一飲而盡,背對宋觀潮道:“宋秘書不用說這種話激我。”
“激你?”
宋觀潮站在門口,頭也不回的冷笑:“我用得著激你?你以為我今晚請你來,所為何事?”
“不過是想讓你將侯縣長的檔案調給我罷了!”
“但你覺得,沒有你,我就調不出侯縣長的檔案?”
“我只是感到痛心,痛心一位明明有信仰,想干實事的干部,淪落到懶政、惰政、混吃等死!”
“我沒有懶政!”
程部長像是被戳到了痛處。
宋觀潮冷笑:“杜江縣黑惡勢力橫行,營商環境惡劣,涂書記眼里只有gdp,不關心民生要事。”
“如今當地升縣級市在即,本該利民的政策,卻成為某些人撈錢的手段。
你程部長心知肚明,卻不管不問,呵呵,程部長,你的初心去哪了?你的信仰和原則去哪了?你怎么有臉和我說,你沒有懶政?”
程部長張嘴欲言,卻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