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我已經把玄妙洞搬空,不用擔心洞府里有遺留之物。”
張玄真:“然后我們一路向北,一日便可到達遼國之北還更遠的地方。褚隆孝和陶安正必然追不上我們。百修院的弟子們不難對付,最重要的是躲開褚、陶兩個人。”
程妙音聽后,先是默默思考片刻,覺得沒有什么漏洞,才算解開心中憂慮,向張玄真道:“夫君,這主意真好,真好……真……”說著,竟又流出眼淚來,千嬌百媚身緊貼著張玄真,羞花閉月顏仰頭崇拜地看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汪柔情。
張玄真摸一摸程妙音的臉龐,柔聲問:“怎么又哭了……?”張玄真話還未說完,程妙音朱紅嘴唇便壓在了張玄真的唇上,艷如胭脂。
接下來兩天,便是要在這綠竹林里守候,看褚隆孝何時離開其本堂,何時就是動手救人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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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僅僅過去半日,過了晌午,靜修宮廢墟附近,開始有人聚集,越來越多,最后百修院弟子幾乎全數到場。北山堂跑來一個執事大弟子,看上去三十來歲模樣,尖嘴猴腮,八字眉,鷹鉤鼻,一臉麻子,站在廢墟最高處。張玄真并不認識此人,問程妙音,她也搖搖頭,遠觀此人行事,地位似乎比其他人都高一些,高聲道:“諸位同門,往我這邊看看——”
然后用手一指一男一女兩名弟子:“你二人,去把那賊女拖拽過來!”
眾弟子往兩邊一退,讓出一條通道,那一男一女兩弟子受命,由那女弟子拉扯著頭發,把楊清璇從囚籠里拖拽過來,男弟子持劍,在一旁跟隨。楊清璇頭發被扯,自己因為疼痛也伸出雙手握著被扯拽的一大把頭發,死死不放手,雙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血跡。
至場地中央。很多圍觀的同門不忍直視,轉過臉去。
楊清璇雙腿已廢,法力被封,毫無招架之力,只是任人擺布。
那執事大弟子高聲道:“三堂都清點人數,看看該來的都來了沒有?”
一盞茶功夫之后:“現在就從咱北山堂開始,做個示范樣子,每個弟子都排好隊,鞭子在這里,一人一鞭子,不累人,給我使足了勁,用力抽——聽懂沒有?!”
執事大弟子繼續高聲呵斥:“這個賊女,骨頭又臭又硬。眾弟子聽好了,每人每日必須抽她一鞭,以示懲戒,誰敢違抗新任掌門,誰敢不好好煉制血煞丹,下場就是這般。只要這個賊女人不死,就日日如此,以其性命,警示宗門上下……你們這邊,給清竹院干過活的,抽過鞭子沒有?快快……別耽誤工夫。”
上百弟子,每日就是上百次鞭撻,未等前傷血凝,就添新打的血口,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難以承受。頭十幾鞭子,楊清璇還能忍耐,但是越往后,楊清璇越承受不了開始疼痛嘶吼,聲音由低到高,那種痛苦嘶吼,既因為全身痛楚,也有滿心羞辱,更是泣血恨意,都是同門,何必如此相互折磨,如此苦苦相逼。
每抽一鞭,遠遠竹林里躲著的程妙音全身便跟著顫抖一下,那個帶她二人入玄門,親身教他們功課的十六歲摸樣的飄飄仙子,舉手投足若空谷幽蘭的五師姐,如今成了被同門百般折辱的楊清璇,三分不像人七分好似鬼。這好端端的一個閉月羞花,如何顛沛流離到這步田地?難道就是因為她不肯折腰于奸佞小人?!難道就是因為她一身鐵打傲骨?就要遭受如此大難?這眾生平等呢?哦對了,忘記了,天道無情,萬物芻狗!即便你纖塵不染出凡間,即便你桀驁不馴鐵傲骨,若沒有實力,這滔滔的五行三界一樣會把你打入惡鬼道不得輪回。善果善報?那是以后,眼前的鞭子,哪一善果能替你挨去!
程妙音全身蜷縮,兩眼緊閉,雙手捂耳,不敢目睹眼前一幕。張玄真把程妙音拉進懷中,用自己溫暖有力的大手,貼心輕柔地幫她捂著耳朵,替她躲一躲這人心險惡,擋一擋這阿鼻地獄。眼前一幕讓張玄真想到了自己在錢到守黑牢里的那一夜,自己四肢被打斷,痛苦中等死的那一夜。對于楊清璇現在的遭難,張玄真幾乎是感同身受。
……
兩日后,楊清璇遭受完又一場鞭刑不久,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把鞭子往旁邊一踢,低聲對另一清瘦邋遢的同門后生感嘆:“五師姐的骨頭真硬,說實話,我真下不去手……”
清瘦同門:“可別亂說話,不敢再叫五師姐了,要叫賊女,你不想活了?”
少年弟子:“五師姐,五師姐,五師姐……我就叫,怎么了?錯哪里了?大家都是同門,何必如此?”
清瘦同門:“褚長老,哦不!新掌門是要拿那賊女開刀,給我們示范,誰敢不聽他的話,就是這般下場。就是讓老掌門的威嚴掃地。這賊女,可是老掌門的親傳弟子!新掌門心機多著吶,你是他的對手?即便不用心機,新掌門的結丹實力,一根小手指碾死你,他都沒感覺……”
少年弟子不服不忿:“好好一個仙家宗門,現在成什么樣子了?喪倫敗德,和那些魔修妖族有什么分別!我不想干了,真想一走了之。”
清瘦同門:“那就更不敢了,你現在好說歹說是個煉氣期,你身有修為,你要是一走,那就只能一個下場,被抓回來煉成尸魂血煞丹。”
少年弟子無言以對,一跺腳,氣憤至極一聲嘆氣!加快腳步,自顧自走遠了。午后碧空,忽有銀光一道,從少年弟子頭頂劃過,直飛南山堂。銀光中正是新掌門褚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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