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忍不住,眼淚也奪眶而出,趕忙轉過頭去,用手捂著口鼻,強忍著哽咽,不忍直視。張玄真走過來,摟著程妙音的雙肩,能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龐樂君高聲叫龐輕輕過去,然后扯下一縷頭發,交到龐輕輕手中:“拿著這個,交到程妙音姐姐那里,以后,我就是妙音姐姐,妙音姐姐就是我。”
龐輕輕還是哭喊著,死不愿意。程妙音飛身到了近前,冷冰冰對龐樂君說道:“算了,我們不殺你,你回幽冥境去吧,別再來了!”
龐輕輕一聽,睜大了眼睛,這是姐姐唯一的生機,趕忙替姐姐叩謝程妙音和張玄真。然后就要扶著龐樂君起身,龐樂君冷笑了一聲:“我的身份敗露,我回不去凌月宮了,龐輕輕也回不去太陰教了。凌月宮容不下我和輕輕。我現在多希望,我是出生在人界啊……!”
龐樂君:“程道友,你我相識很短,但是眼下,我無人可以托付,我虧欠師尊和太陰教太多了,我只能把這孤苦的龐輕輕托付給你,你會對輕輕好的,是不是?”
程妙音:“是的,我一定會好好待她!”龐樂君聽到程妙音的回答,便把自己的斷發硬塞進龐輕輕手中。
龐樂君最后看著頭頂的星空,哀問蒼天:“既然要我來人界,為何又讓我生在太和幽冥境?!既然我終究一死,為何又要讓我養育龐輕輕,她才十三歲?!為什么我不是生在人界——!”龐樂君說完,吞下了秦云雨吞服的那種自爆丹藥。
張玄真一看危險,便勢如風雷,打開護體神光,沖到近前抱著程妙音和龐輕輕那孩子遠遠躲開baozha范圍。
一聲霹靂雷鳴,龐樂君化成云煙飄散。
龐輕輕‘哇’的一聲就哭喊了起來。
姐姐沒有了!
十三歲的龐輕輕,第一次體會死亡的意義。
程妙音緊緊抱著龐輕輕,好像她抱得越緊一分,龐輕輕心里的創痛就能減少一分。可是,誰也安慰不了龐輕輕,誰也代替不了龐樂君。姐姐沒了,家也沒了,而龐輕輕,連個仇人也沒有,她都不知道該恨誰!
這人間啊——!這螻蟻蒼生啊——!
程妙音從龐輕輕緊握的拳頭中,慢慢抽動那縷斷發,龐輕輕的拳頭漸漸松開了,放開了那縷斷發,龐輕輕的雙手,摟住了程妙音,閉起眼睛,沉沉睡去。程妙音用紅繩將那縷短發拴好,系在了龐輕輕的脖子上。
已過子夜,時間不早,張玄真陪著程妙音正欲離開,方凌月叫了一聲:“妙音妹子,你且留步,姐姐想說幾句話!”
程妙音轉身,疑惑地看著方凌月,心中暗道:“這是要攤牌了吧,和我搶我夫君,管你是不是結丹巔峰,我也和你拼上一拼。”
方凌月卻是把話說得很直接:“我方凌月確實是想攀附你的夫君玄真道友,但我絕無意在你和張玄真之間插一腳,既然妙音妹妹實在容不下我,我也不會硬貼。只是……”方凌月看了看張玄真,說道:“只怪我和玄真道友沒有緣分,將來,玄真道友必然能飛升上界,彼時,還望張道友能對我提攜一二,我心足矣,我方凌月一切,只以飛升上界,成仙不死,永享逍遙為目的!張道友,你可愿意?”
程妙音心里的疙瘩總算是解開了,原來,并不是想要夫君,而是想要仙緣。
程妙音瞪了張玄真一眼:“方前輩問你呢?你倒是給個準信兒?”
張玄真一拱手:“晚輩也不知何時能渡劫飛升,現在晚輩的修為和方前輩相比,更是如天壤云泥。但是若有朝一日,晚輩有機會能助方前輩一臂之力,晚輩必盡心相助,決不食言。”
方凌月笑道:“有張道友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我一個幾百歲的老家伙,哪有心思摻和你們的夫妻情義,我只是要一個這天大的仙緣,就足夠啦!”
張玄真又問:“晚輩斗膽,還想請問方前輩,到底前輩為何如此確定,我必能飛升?還欲攀附?”
方凌月笑道:“此事,可是說來話長。”
程妙音現在確定,這位方凌月并不會搶她夫君,而且相處下來,方凌月人也不錯,便好奇心大起,笑著催促道:“方前輩若不介意,可否給我和張玄真講講此間由來?讓我等也長長見識?”
人們總是健忘的,便是強如元嬰的神識,可過目不忘,這一刻,張玄真二人不是已然忘了當日這個‘還算不錯的好人’正欲里應外合,滅了無極門。此外,還不知用無極門的弟子尸體煉了多少血煞丹。
此刻,雞鳴五更,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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