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因為興奮而變得愈發尖利。
“咱家要讓他跪下,恭恭敬敬地,聽咱家把每一個字都念完!然后,讓他親手交出兵符,再把他那支什么‘大雪龍騎’,點清人數,一并打包帶走!”
“至于他本人”趙金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咱家會給他三天時間,讓他‘準備’回京的行囊。他搜刮了蠻族多少財富,就得給咱家,吐出多少來!”
密室里,響起一陣附和的,令人作嘔的尖笑聲。
在他們眼中,林淵不過是一介臣子,是砧板上的魚肉。圣旨,就是那把最鋒利的刀。
他敢反抗嗎?
他不敢。他只要反抗,就是謀逆,天下共擊之。
趙金和他這些活在深宮中的奴才,對邊疆的鐵血與殘酷,對一個手握重兵、殺人如麻的年輕梟雄的膽魄,沒有一丁點的概念。
他們的所有認知,都來自于過時的卷宗和自以為是的想象。
三日后。
洛京北門,旌旗招展,儀仗如龍。
趙金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由內務府連夜趕制出的二品欽差蟒袍,頭戴烏紗,腰懸玉帶。他站在一輛由八匹神俊非凡的靈馬拉著的,裝飾極盡奢華的巨大車駕前,享受著百官的叩拜與恭送。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后,遙遙望向北方。
那里,有他渴望的財富,有他即將踩在腳下的榮耀。
他扶著小太監的手,緩緩登上馬車。
厚重的車簾落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車輪,開始緩緩滾動,碾過京城堅硬的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車廂內,趙金靠在柔軟的狐裘靠墊上,閉上眼睛,嘴角咧開一抹輕蔑的弧度。
他輕聲自語,聲音幽幽,仿佛在對一個死人說話。
“鎮北侯?”
“很快,這世上,就再也沒有鎮北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