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搭理他,拿了錢扭頭就走。
走到廠門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拐去了文職食堂。張姐正在后廚削土豆,圍裙上沾滿了泥點子。
張姐抬頭一看我臉上的傷,手里的削皮刀當啷掉在地上:哎喲!你這臉咋回事?
張姐嘆了口氣,把紅花油塞進我手里:拿著,晚上再擦一次。
我攥著那瓶紅花油,喉嚨突然有點發緊:姐,這兩個月多謝你照顧。以后我有能力了,肯定報答你。
回到大姐的出租屋,推開門就看見大姐正蹲在煤爐前炒菜。
大姐的鍋鏟頓了一下,然后繼續翻炒:哦。
我把工資數了三遍,算上今天結的,兩個月一共攢下八百塊錢。
大姐正在洗碗,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你全給我,自己咋辦?
大姐擦干手,拿起錢數了數,突然嘆了口氣:阿辰,你明天跟我去新廠報到吧。
大姐不說話了,只是盯著我看。響著,蒸汽把她的臉熏得模糊不清。
大姐把抹布往煤爐邊一扔,沖著里屋喊:李娜!我弟在這住段時間,方便不?
里屋門簾一掀,走出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她扎著高馬尾,發梢還滴著水珠,顯然是剛洗過澡。一張瓜子臉白凈秀氣,眼睛大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紅潤。字樣的舊工服,但掩不住她苗條的身段。
李娜是一個川渝妹子,性格直爽。
李娜把濕毛巾往門框上一搭,水珠濺在水泥地上:客氣啥,多雙筷子的事兒。她沖我抿嘴一笑,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