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著急。”牧徵墨笑得恣意,話倒是一點不留情,“你們真是比我的房東太太都催的急。”
“……”牧玠偷摸瞟牧玟,見后者閉目養神,小聲咬牙道,“小祖宗!你都猜到了就不要為難我了啊!”
牧徵墨把筆扔進水桶里,搓了搓手腕上蹭到的,干了的顏料,“我哪兒敢啊,”她說的毫無誠意,“來吧來吧,我能有什么大事不在租房,一天天閑的出屁吃。”
電話掛了,牧玠癟著嘴,也不知道最后一句話是罵誰的。
大概率罵的是那一位。
55
牧玠把人放下,牧玟就讓他自己先回去。
門被扣響,牧徵墨開門,迎面就碰上了三年沒見的人。
也沒有聯系。
“……”兩人的重逢竟然是牧玟主動開口,“不讓我進去坐坐?”
牧徵墨側開身,等牧玟走進來,自己關上門。
佛羅倫薩的夏天還是很熱的,牧徵墨從小落下的病根,體寒shi氣重卻又氣虛,大熱天的不開空調,穿著一個寬松背心和短褲。客廳被改成畫室,雜亂的堆砌著各種畫紙,木地板上沾著各種顏料。
牧玟看著眼前的狼藉,雙手抱臂回頭看房間的主人。
牧徵墨毫不在意。她一直就是這樣,收拾了比不收拾更亂。這讓牧玟很煩躁,這個一絲不茍的女人的生活范圍都像機器一樣有秩序。
她聳聳肩:“你先坐。”
牧玟繞開散在地上的畫卷,坐在小沙發上。
“喝什么?”牧徵墨走進廚房,“可樂,雪碧,還是七喜——只有冰的。”
牧玟:“自來水。”
牧徵墨給她倒了杯常溫純水,自己又從冰箱里拿了瓶百事,遞給坐在沙發上的人,踢開廢卷坐下來:“百忙抽空過來看我?”
牧玟扣著玻璃杯沿,目光定在她身上:“看看你還活著沒。”
“哈,”牧徵墨盤腿坐著,回視她,“死不了,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她體寒氣虛卻又貪涼,不開空調就會出汗,“牧玟,我生命力旺盛,6歲前還吊著口氣到了牧家,哪里這么容易死呢。”
牧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牧徵墨:“你今天還有安排?”
牧玟:“沒有。”
牧徵墨下逐客令:“那就回你的酒店好好休息。”
牧玟沒有接話:“你明年畢業,之后怎么打算?”
56
怎么打算?
“和你有關系?”牧徵墨語氣并不親近。
“你不打算回牧家?”
牧徵墨舌根有些泛苦,心里煩躁,仰頭灌了兩口冰鎮的可樂。“你讓我回去?”她沒回答,反問牧玟,“你能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