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牧玟打斷她,“你手上的就行。”
“……”
“拿上來點兒,我喝不到。”牧玟晾著手,很正經的跟她說。
牧徵墨磨磨后槽牙,把水杯端到她嘴邊。牧玟就著她的目光,眼神也不離開,仰著下巴去夠杯沿。水杯里的水并不多,但牧徵墨被她盯得心跳激增,懟的有些過于快,牧玟喉嚨滾動的不及,嘴角就溢出幾汩水流,淅淅瀝瀝的掉到下巴處。
牧玟就這么看著她,即使被喂的很不體面。
這一幕多么熟悉,早就和牧玟有過肌膚之親的牧徵墨不可能不知道。記憶疊加,場景重合,夜色里的繾綣和躁動染上耳尖的紅暈。
牧徵墨警鈴大作,登時收了手。“別喝了!”她有些魯莽的把杯子敲在臺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哪有你這么喝水的。”
牧玟倒是一點也不心虛:“哪有你這么喂水的?”
牧徵墨下意識反駁:“你!”
牧玟看著她,下巴上掛著的水都沒擦,連著阿瑪尼的褐色襯衫沾shi了的水漬,用一種坦然而理直氣壯的態度,聳聳肩,甚至手里還握著用來蘸面粉和蛋液的秋葵。
牧徵墨轉身就要走。
“牧徵墨,”身后的人叫住她,“不收拾一下自己搞得爛攤子嗎?”
“收你個頭!”牧徵墨表示再也不上她的當了,氣鼓鼓的往自己工作室里走,“牧玟你就是給臉不要臉的臭流氓!”
某位被罵了不要臉的臭流氓的人士就這么目送著耳朵紅溫的牧徵墨離開,故作平淡的轉過身繼續做飯,卻怎么也掩不住得逞般的笑意。
110
晚飯后,牧徵墨又鉆回自己的工作室了。w剛剛成立不久,卻因為是柳落旗下時尚行業而備受社會矚目。同行競爭加上輿論引導下,牧徵墨當然壓力大。
夜色凝在窗外,月影透過紗門,帶著徐徐清風。女孩伏案,一手撐著額頭,用一種嫌棄至極的神色看著筆下并不滿意的手稿。
鉛筆沙沙聲響起,過了一會兒,就是撕紙聲,揉成一個團,隨意被扔在木地板上。
幾聲輕叩把她拉回現實。牧徵墨下意識偏頭看門口,卻發現沒有人。
“這邊……”發話者似乎目睹了她懵逼的樣子,頗為無奈又忍著笑的說。
牧徵墨把頭擰過另一邊,才看見是窗戶外的小陽臺的歐式扶桿上,隱約蹲著一個人。第一反應確實害怕,可看著對方沒有什么動作,她急急的呼了兩口氣:“春在空?”
“您要不過來和我說話?”女人的語氣一副“你終于認出來了”的樣子,“或者給我開個門?”
牧徵墨的心咽回肚子。“不了,我出去透透氣。”她打開紗門和小陽臺的吊燈,終于看清那人的模樣:春在空雙腳踮在約一巴掌的寬的欄桿上,雙手扶在雙腿間,以典型的亞洲蹲法頗為觸目驚心的平衡在欄桿上。
“……”牧徵墨嚇得都不敢靠近她,默默的靠在離她半米遠的欄桿旁,悄悄往下瞅,“這里是三樓!”
別墅一樓還是加高層,位于三樓的工作室水平高度超過13米。看著黑夜里還帶著墨鏡,樂呵的不以為意的女人,牧徵墨只覺得她挺瘋。
“是啊,”春在空轉過頭看她,“下回我得和牧總說說,門口的警衛換一批吧——一群飯桶。我從側面籬笆那里翻過來,沒有一個人覺得有問題。”
春在空毫無前兆的站起來,不等牧徵墨冷吸一口氣,就如履平地的跳下來,好整以暇的拍拍褲子上的灰:“你要我查的東西,有消息。”
牧徵墨看著一串行云流水又膽戰心驚的操作:“好,你說——不是你下回能不能不要做這么高難度又驚心的動作啊?!”
“高難度?”春在空癟著嘴聳聳肩,“我?我從5樓摔下去,0手起幀毫無壓力。”大概率她們不能茍同對方的想法。
“牧甫翔先生的殘疾是在意大利落下的,這您猜的倒是準。”春在空笑道,“不過非常的早——老先生車禍的時候,比現在的牧總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