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下沈知晚。
哪怕她愛慕虛榮,哪怕她滿口謊言,他都放不下。
裴澈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眼前憤怒的父親,一字一句,仿佛既是對裴遠山說,卻更是對自己說。
“她愛慕虛榮,那我給她足夠多的錢,讓她不會再去找別人。
“她滿口謊言騙我,我就心甘情愿被騙。只要她愿意回來,就算她騙我一輩子也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裴遠山徹底暴怒,把手邊的東西摔在地上。
“好!你要去找那個女人,那你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吃多少苦頭!”
可裴澈只是輕輕舉了個躬,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家。
直到裴澈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屋內的助理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裴總,我們難道真的不管少爺?就眼睜睜看著他去入伍嗎?戰場可不只是軍訓,是有危險的呀。”
裴遠山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
“你去跟軍方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一定照顧好他的安全,絕不能讓他有任何危險。”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低聲道:“還有——絕對不能讓他碰上沈知晚!”
與此同時,南方戰地。
沈知晚好不容易從手術室出來。
幾個滿身傷痕的年輕士兵立刻圍了上來,還沒開口,沈知晚就笑著安慰:“別擔心,阿海已經好多了,脫離了生命危險。”
經過整整十個小時的搶救,她終于把這個叫阿海的男孩——也就是曉寧的哥哥,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士兵們聽見這話,個個喜極而泣,帶血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沈知晚看著他們,心里一時也有些感觸,忍不住跟著笑了。
多好啊。
她當初選擇醫生這個專業,一方面為了前程。
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為了看到病人家屬們在病人轉危為安時,露出的這種笑容呢?
她剛要張口說什么,一陣眩暈忽然襲來。
她這才想起,為了救阿海,她已經連續一天一夜沒休息,也沒進食。
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倒了下去。
“沈醫生!”
幾個年輕的士兵嚇得想要去扶,可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更快一步,一把攬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