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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修水管的“工程師”（第1頁）

牛不催家的水管爆了。

準確地說，是廚房水槽下面的軟管，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周三早晨，毫無征兆地“噗”一聲，噴出了半米高的水柱，像個迷你噴泉，眨眼間就把廚房地板淹成了小河。

牛不催當時正對著鏡子梳頭發，他總說自已這發型是請巴黎設計師量身定制的，其實就是小區門口王師傅理發店十塊錢剪的平頭。聽見水聲他還愣了一下，以為是樓上漏水，直到腳底板傳來冰涼的觸感，才趿著拖鞋沖進廚房。

“好家伙！”他看著那滋滋噴水的軟管，非但沒慌，反而來了精神，扒著門框沖樓道喊，“畢塌眼！孝也笑！快來看！我家上演《水漫金山》了！”

畢塌眼住在對門，正啃著饅頭看早間新聞，聽見喊聲叼著饅頭就跑過來，進門差點被門口的水滑倒，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你家這是開自來水公司分公司了？水管都學會噴泉表演了？”

孝也笑從樓下上來，背著個小書包準備去幼兒園接侄女，看見廚房的“小河”，眼睛一亮，直接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脫了鞋就往水里踩：“哇！牛哥家變游泳池啦！我能游泳不？”

“游什么游！”牛不催拍了他后腦勺一下，卻沒真用力，“趕緊找東西堵上！這點小事，對我來說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他邊說邊擼起袖子，從陽臺翻出一卷膠帶，又找了把扳手，蹲在水槽下面擺弄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想當年，我參與過三峽大壩水利工程，那水閘比你這水管粗十倍，我閉著眼都能修好。就你這小軟管，分分鐘給你治得服服帖帖。”

畢塌眼站在門口，抱著胳膊看他折騰：“哦？三峽大壩用的也是你這十塊錢三卷的透明膠帶？”

“那當然，不是，”牛不催手一頓，趕緊改口，“我這是先用膠帶應急，等會兒叫人來換專業配件。當年修大壩用的是特制密封膠，那玩意兒貴著呢，我家抽屜里就有，就是，一時找不著了。”

他說著，把膠帶在軟管破裂處纏了七八圈，纏得像個木乃伊，然后示意孝也笑：“去，把總閘關了。”

孝也笑蹦蹦跳跳地跑到樓道里關總閘，回來時手里還攥著只塑料小船，是他侄女的玩具：“牛哥，關好了！我們來劃船吧！”

牛不催沒理他，盯著那纏記膠帶的軟管，得意地拍了拍：“看見沒？這叫技術。等會兒開水，保證滴水不漏。”

畢塌眼撇撇嘴：“我賭五塊錢，等會兒開水還得漏。”

“賭就賭！”牛不催不服氣，讓孝也笑去開總閘。

孝也笑剛把總閘擰開，就聽“嘶，”一聲，膠帶接縫處裂開個小口，細細的水流像水槍似的射出來，正好滋在牛不催的臉上。

“哎喲！”牛不催抹了把臉，有點尷尬，“失誤，剛才膠帶沒纏緊。再來！”

這次他找了根繩子，把膠帶纏過的地方又捆了幾道，勒得緊緊的，看著像根麻花。“這次肯定沒問題，”他拍著胸脯，“當年修大壩的鋼纜，就是這么捆的。”

結果開水一試，繩子沒崩住，膠帶直接被水壓沖開，水柱比剛才還猛，“嘩”地一下濺了牛不催記身，把他那件“迪拜買的限量版襯衫”（其實是地攤三十塊淘的）澆得透濕。

孝也笑在旁邊看得直拍手：“牛哥，你這是在洗澡嗎？水管給你澆水呢！”

畢塌眼笑得直不起腰，從自家工具箱里翻出一把新扳手和一卷生料帶：“行了‘水利工程師’，別折騰了，還是我來吧。你這技術，怕是連小孩玩的水槍都修不好。”

牛不催還嘴硬：“我這是故意考驗你，看你有沒有資格當我助手。想當年在大壩，我手下的助手，”

“行行行，”畢塌眼蹲下來，示意他讓開，“你手下的助手估計現在正躲在水里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