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變聲,學起女聲倒也不難。
等車子抵達城北終山腳下時,他已經學得七七八八。
深夜的京郊車輛較少,一路并未堵車。
停好車,他抬腕看了看表,午夜十二點整。
他拿起顏父的手機,推開車門下車,立在車前,等待對方來信。
雖然此處漆黑一片,但是他知道,黑暗中一定有一雙甚至更多雙眼睛在盯著他。
等了五六分鐘,手機沒有反應。
掃一眼信號,手機有信號。
又等了會兒還是沒有信息發來。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站得太直,太硬,不像女人,惹對方懷疑了?
他抬手撩了撩耳邊的假長發,想學得女性一點,結果自己把自己惡心到了。
很快又想到,顏青妤是書香門第,文弱女子,遇到這種事肯定會驚慌失措,而他表現得太過鎮定。
他握著手機,試著讓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接著他一會兒轉到這邊,一會兒轉到那邊,語氣也帶了驚慌,顫聲問:“有人嗎?我到了,快放了我哥!”
連喊數遍。
起先他的聲音有點硬,后面越來越自然。
他想,看樣子不能紙上談兵,實踐才能出真知,生活處處皆學問。
手機仍沒信息,附近也沒有回應。
顧寒城想了想,開始擠眼淚,擠了很久才擠出幾滴。
他用哭泣的聲音喊:“你們在哪里?快放了我哥,只要你們肯放了我哥,讓我怎么樣都行!有事沖我來,跟我哥沒關系!”
喊到最后他放聲大哭。
許是他演得太投入,暗中觀察他的人終于打消了疑慮。
手機叮地一聲來了信息:往東步行五百米,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