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眼眸望著手中的書,淡淡道:“短了,退了吧?!?/p>
元瑾之盯著他濃長的睫毛,高挺的鼻骨,赤紅的唇,心如鹿撞,“那我換大一碼。”
沈天予目光仍然不離書,“大一碼會肥,退了?!?/p>
“我挑別的款式?!?/p>
沈天予覺得她笨得可以,道:“衣服我只穿定制,身形有問題?!?/p>
元瑾之這才意識到他身高過高,加大碼的衣服他穿了肯定會肥,肥瘦合適的衣服,他穿了又短。
她垂下眼簾,低聲說:“我是不是很笨?連件衣服都買不好。”
沈天予低嗯一聲。
元瑾之咬了咬唇,“你會不會討厭我?”
沈天予沒答。
他打小和師父生活在偏遠山區,離群索居,身邊皆是男人,師父話少,他話更少。又因他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且身上有師母的一縷天魂,雖是最小的徒弟,可是那幫師兄們卻極怕他,沒人敢在他面前說超過三句話,更沒人敢讓他做這做那。
元瑾之卻指揮他試衣服。
且是這種沒洗過的,沾了各種人間濁氣的衣物。
見他不說話,元瑾之該識趣離開的,可是她不想走。
因為馬上就到春節了。
春節過后,不知他哪天就走了。
這一走,下次再見面,不知要等多久。
萬一他下次回來,身邊帶著個心儀的姑娘回來,那她就涼涼了,且會淪為顧家的笑柄。
她大著膽子走到沙發前,俯身坐下,垂下眼睫去看他手中的書。
可是那書上的字稀奇古怪,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以前經常聽說看天書。
她現在可不是就在看天書?
尷尬了一會兒,她沒話找話地問:“天予哥,這是什么書?”
沈天予修長手指松松握書,語氣閑閑道:“周文王姬昌的文王六十四卦?!?/p>
元瑾之盯著他握書的手,只覺得那手和尋常男人的手也有很大區別。
那手生得修長冷白,又潔凈,仿佛整日用無根之水浸泡,連手紋都少得可憐。
她隨口問:“我可以學嗎?”
沈天予側眸淡淡掃她一眼,“玄門入行講緣,你無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