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關上,沈天予把元瑾之放到床上。
黑暗里,元瑾之氣息微喘沖他笑,“天予哥,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在私奔?”
沈天予低聲道:“傻。”
被人逼著塞蠱,她非但不怕,還覺得浪漫。
元瑾之躺下,臉伏在絲質枕頭上輕聲說:“你這么抗議我吞金蠶蠱,后果真的很嚴重嗎?上次在福市下邊的村鎮里,我親眼看到蚩靈用金蠶蠱救人性命,你的傷,傅語秋的身體,也是被金蠶蠱治好的。”
沈天予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我內傷是助龍渡劫引起的。蚩靈救的人要么中瘴氣,要么中毒,要么是瘧疾。傅語秋身虛體弱,是因為胎里有怪,身上又有她哥的怨魂。金蠶蠱治病,是以毒攻毒,以邪治邪。”
可是元瑾之還是想試一試。
人在萬般無奈時,總喜歡病急亂投醫,她也不例外。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沈天予道:“是我。”
顧近舟揚唇,“我就說呢,大半夜敢闖進能闖進我家的,沒有幾個。室內不只一人吧?”
沈天予回:“還有元瑾之。”
顧近舟樂了,“你倆想私奔,挑個遠點的地方,跑我家來私奔,很快就會被發現。”
沈天予道:“不是私奔,是嫌煩,來這里清靜會兒。”
“誰敢煩你?”
“無涯子和蚩靈,要喂元瑾之吞金蠶蠱。”
顧近舟覺得好笑,“這和給酗酒的人喝泥鰍泡酒,讓他戒酒,有什么區別?”
沈天予垂眸看一眼床上的元瑾之,“有人信了。”
顧近舟道:“肯定是元瑾之那個傻女人吧?那女人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傻的,為了你,連命都敢豁出去。別說讓她吞金蠶蠱了,就是讓她吞蛇吞鼠吞屎,她都愿意。”
元瑾之抬手捂住臉。
顧近舟這張嘴啊,刀子一樣割嘴。
門外又傳來顧近舟的聲音,“好了,不打擾了,你倆就好好睡吧,爭取造個跟我女兒一樣的娃出來。你們不知道小孩子有多好,生一個就知道了。”
說罷他揚長離去。
元瑾之的臉更紅了。
顧近舟那張嘴不只割嘴,還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