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君卻喊住她,問:“聽說你最近經常往顧家山莊去?”
元瑾之頓一下,很快想到自己是棋子,棋子嘛,被人盯著也正常。
她應了一聲。
元伯君又問:“去顧家山莊做什么?”
元瑾之停頓一下,說:“去看小顏傾。”
“春節馬上就到了,沈天予肯定要回家過年。顧近舟已經結婚生女,你錯過了他,別再錯過沈天予。”
元瑾之嗯了一聲。
元伯君眼瞳一沉,正色道:“別總是嗯嗯嗯,機靈點。如果再拿不下沈天予,你也不必在元家待了!”
元瑾之安靜片刻,挺直脊背回:“好。”
輕輕一個“好”字,卻是對他的忤逆。
元伯君心中隱生怒意,“怎么,連你也要反?”
元瑾之唇角溢出一絲很淡的涼笑,“是不是連姓也要改?我可以改姓上官,等戶籍科上班我就去改。”
元伯君握著茶杯的手用力,“你從小被元家的光環罩著,受元家庇佑,有本事把這些全剝下來。”
元瑾之微微一笑,“是,我是頂著元家的光環,可我也承擔了普通人沒有的壓力。從小到大,這不能做,那不能做,考試成績要最優,還要擅長騎射,連站姿坐姿都得嚴格要求。小時候我喜歡跳舞,您不讓跳,凡是您看不慣的,我都不能做。我每天活得像個套子里的人,如有可能,我寧愿生在普通家庭。”
元伯君怒道:“放肆!”
元瑾之抬起下巴,“看,我只不過隨便發幾句牢騷,就會被您指著鼻子罵放肆。”
上官雅起身走到她面前,說:“瑾之,你爺爺今天心情不好,你快上樓吧。”
元瑾之無聲冷笑,“他什么時候心情好過?自打退休后,他就沒有一天好心情。”
元伯君的臉已經黑得如烏云壓頂,暴怒一觸即發。
上官雅連忙拉著元瑾之上了樓。
回到她的臥室,上官雅不解地問:“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接二連三地頂撞你爺爺?”
元瑾之道:“之前他逼我去追顧近舟,如今又逼我去追沈天予,成天把我當個球一樣踢來踢去。我爸那么聽他的話,結果動輒被他打罵。我們是他的子孫,但我們也是個人。我們軟弱,自己不尊重自己,他才會那么輕視我們。”
上官雅默了默,“如果你不想追沈天予,就別去追了,去和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談戀愛。你爺爺那邊,我替你頂著。”
元瑾之抻直肩背道:“不,我就要追沈天予,我喜歡他。”
上官雅哭笑不得。
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她突然看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