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沙灘走了四五百米,看到一個女人渾身潮濕,正站在洶涌的浪潮前,狼狽而歇斯底里地痛哭,她已經沒有站相,也沒有人形。
浪頭打在她身上,幾次險些將她沖走。
沈天予觀她面相,便知出事了。
她孩子出事了。
老公肯定下去撈孩子了。
這女人面相,死夫喪子。
她滿臉是淚,看到沈天予,如遇救星,沒命地向他求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求求你!”
沈天予縱身跳至浪潮中。
浪頭又猛又急,打在人身上很疼。
大海一望無際,巨大的浪頭一個接一個,暴雨依舊傾盆而下,烏云黑壓壓的,整個大海陰森森兇險。
大海撈針很難,大海撈一個人也很難。
沈天予的身體被巨浪卷得忽上忽下。
他一邊在浪中朝前游,一邊用手指迅速掐著指節。
四五分鐘后,他在一公里外的海域撈上來一個小男孩。
男孩七八歲模樣,面色已發青,嘴唇緊閉。
把孩子抱至安全距離,他快速問那婦人:“打120了嗎?”
婦人早已經慌得失去理智,這才想起打120。
一邊打120,一邊哭著喊她的孩子。
沈天予抱著孩子,想辦法將他體內臟水控出來,接著拉開自己衣兜拉鏈,取出藥瓶,擰開瓶塞,倒出一粒紅色小藥丸子,塞進他嘴里讓他咽下,接著給他做人工呼吸。
等孩子脫離生命危險,把孩子交給婦人,他又跳入浪中。
她丈夫還在海中。
在海中找了幾分鐘,推算出具體位置,沈天予朝那里游去。
看到一個膚色偏深高個短發男人,正撈著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往海岸上游。
盡管氣候惡劣,情況緊急,可是沈天予還是一眼認出,那膚色偏深的男人,是連駿。
浪頭太大,海風也疾,那胖胖的男人至少得一百八十斤,人在水里會比平時更沉。
連駿拽著他游得有些吃力。
沈天予快速游到他面前,道:“人給我。”
連駿打量他一眼,那意思,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