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位笑容滿面的當(dāng)家主母。她正跟荀安的妻子坐在一塊兒,兩人面上都是和藹可親的笑,眉眼溫婉,似乎非常期待林丹丹的表演。
他又尋找那位保姆的身影,期待她能攔住自己的女兒。然而那位保姆滿臉堆笑地給老太太捶著肩膀,似乎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女兒的表現(xiàn)。
一時之間,孫喆忍不住開口勸阻:“你的腳還沒有好,還是不要勉強了吧。”
林丹丹皺眉,心頭非常煩躁。她也不想這個時候出來跳藝術(shù)體操成套,可是沒辦法,她的風(fēng)頭已經(jīng)被硬生生地?fù)屪吡恕K倭胬蓯垡查_過年就十八歲了,怎么能比得上八九歲的小丫頭來的輕巧可人。何況這個討厭的記者又能安什么好心。她又不是不認(rèn)識這人,他專門偏著孫巖那些人。
孫喆的話一出口,當(dāng)家主母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算了,丹丹。你這又不是在比賽場上。非得跟那小姑娘似的,手?jǐn)嗔耍苯咏壛丝噹Ь蜕先ケ荣悺W约胰嗣媲埃瑳]必要逞強,太危險了。”
林丹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覺得這位大伯母話里有話,在嘲笑她沒能堅持上賽場。這次回家,她媽就跟她哭訴了,大伯母話里話外地擠兌她,要不是老太太還念著舊情,她在這家里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她沒別的指望,就指望著女兒爭氣了。
少女一揚腦袋,堅持道:“沒關(guān)系,我能夠扛下來。像我們藝術(shù)體操運動員,帶著傷上場比賽是司空見慣的。我又不是什么嬌滴滴的人。”
領(lǐng)導(dǎo)夫人勸了她好幾次,都沒能動搖這孩子的決心。林丹丹反而是越來越堅持了。
孫喆看不過眼,想要再說什么。結(jié)果他大哥掃了他一眼,他只能默默地閉上嘴巴,退到了后面。
其實他也清楚,就是他極力阻止,林丹丹也不會理睬他的。說不定,這個腦回路詭異的姑娘,會認(rèn)為他在故意使壞,專門阻礙她露臉。他覺得難過的是,有些事情明明已經(jīng)預(yù)感了它會發(fā)生,可是,他也只能默默地在邊上等待著事情的發(fā)生。
林丹丹摔倒的時候,孫喆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倒在了地上,沒有辦法站起來。一開始的時候,那位老太太好像沒有意識到,她的情況有多嚴(yán)重,還在一個勁兒地鼓勵她:“我們丹丹最勇敢,自己站起來。”
孫喆覺得,自己背后的寒古都豎起來了。這絕不是一位長輩對一位十八歲姑娘講話的正常口吻。
林丹丹試圖自己爬起來,然而未果。后來她被送去醫(yī)院后,老太太顯得非常失望。下午剩下的時候,都是意興闌珊的樣子。大家紛紛找了理由提前告辭了。
孫喆跟著家人回去的路上,他大嫂感慨了一句:“真厲害呀。鈍刀子sharen,一點兒血也不沾。誰能怪到她頭上去。”
是啊,忙前忙后的人是她,辛辛苦苦的人是她。小輩仗著老太太的寵,對她甩臉子,笑一笑,就寬容地過去了的人,還是她。
作死的小丫頭片子,摔斷了腿,怨得了誰?被玩死了,還是這孩子不識慣,不知道天高地厚。
孫喆喃喃道:“這一家人,可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