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馮美麗從骨子里帶出的卑賤的血,大丫頭既然愿意在這種垃圾堆里打滾,讓她打滾去好了。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周文忠心頭驀地痛快起來。他有種懲罰了無知的女兒的興奮感。他殘酷地想著,他要讓大丫頭見識一下世界真正的模樣,她才能清楚這么多年,她究竟占了多大的便宜。小姐身子丫鬟命,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興奮與憤怒交織在一起的情緒,驅(qū)使著周文忠大踏步地往趙老師家去了。
原先怒罵他的大漢的妻子伸出腦袋張望:“這人誰??!怎么跟誰欠了他錢一樣?!?/p>
大漢打了個呵欠,悻悻道:“這誰知道啊。神經(jīng)病唄!對了,面粉還夠吧,東西都備好,明天多做一百個燒餅。我看,馮大姐的豆花一賣出去。好多學(xué)生都樂意配個燒餅下肚。今天到后面,燒餅就不夠了?!?/p>
夫妻倆商量著一早生意的事,回了屋子。
關(guān)門的時候,妻子還叮囑了一聲丈夫:“咱們留點兒神。我看趙老師身體不太好。那男的又明顯來的意思不對。這萬一要是打起來,咱們過去搭把手?!?/p>
大漢不耐煩道:“就你愛操這個閑心。你放心。就那種老白臉,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摁死他!”
周文忠這樣自詡君子的文化人,哪里會動手呢。他看著屋里的那個兩鬢斑白的干癟老頭,立刻鄙夷地看了馮美麗一眼,果然是自甘下賤的東西。從小就不是個安分的女人。現(xiàn)在年老色衰,殘花敗柳,就勾搭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東西。
一天沒男人,會死??!
他趾高氣揚地站在屋子門口,看著這對奸夫□□。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在心中無情地批判著這對狗男女。
虧得他一早就跟馮美麗沒了牽扯,否則非得嘔死他不可。一想到,這是他的前妻,他就渾身不自在。他年輕時,果然是瞎了眼,居然跟這種女人成了婚。
到這時候,他心里甚至一閃而過,虧得長子吃肉噎死了。否則沒有那件事的警示,恐怕他還在那個爛泥堆里打滾,徹底變成跟馮美麗一樣的人了。
對于遭夭長子的那點兒舐犢之情,也隨著他對長子母親的嫌惡,一并輕飄飄地飛走了。
周文忠只想跟馮美麗徹底劃清了界限才好?,F(xiàn)在他跟這個女人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大女兒。既然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們母女徹底滾在垃圾堆里頭去好了。
他悲天憫人地想著,自甘下賤的東西,他總是沒有辦法拉住的。
馮美麗看著這人面上活像是一個人演完了整部電視劇一樣,也不知道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從前周文忠就不愛跟她說話,她現(xiàn)在也不稀罕了。她只要她們母女以后徹底跟周文忠沒有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