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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們吐了吐古頭，還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男足”，被薛教練一瞪，立時嚇得不敢吱聲了。

馮小滿心里頭卻隱隱約約的，有個猜測。其實這機會可能是為林丹丹準(zhǔn)備的。只是，她現(xiàn)在腳斷了，比賽經(jīng)費已經(jīng)到位了，預(yù)算下來沒有不花掉的道理，所以她們沾光了。

她想起了林醫(yī)生說的話，任何事情都要分兩面去看，硬幣從來沒有單面的。

孫巖一直在吸氣，不住地打呵欠。她有點兒犯愁，比預(yù)定時間晚了一天才到目的地。她們的訓(xùn)練時間就足足少了一天。她又忍不住擔(dān)心自己的成套了。這次比賽之前，安東尼婭破天荒地出手，幫她又調(diào)整了幾個成套動作。孫巖受寵若驚，生怕自己的表現(xiàn)辜負了這位大師難得的示好舉動。

馮小滿被她傳染的，也想打呵欠了。她安感道：“你別想那么多。照我說，你要是表現(xiàn)不好，第一個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才對。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得對自己的人生負責(zé)。”說著，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后拍拍臉跑開。她不要再跟孫巖待在一起了，不然她怕自己會在訓(xùn)練場上直接睡著了。

薛教練看她精神頭有點兒萎靡，忍不住笑了：“現(xiàn)在受不了吧。先扛住，等到了晚上再睡，不然明天又要沒精神?！?/p>

馮小滿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打著，還是龐清喊了一聲：“小滿，有人在拍你照片！”

不想丟人丟到國外的馮小滿同學(xué)，這才猛的拿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看相機。結(jié)果又是“咔擦”一聲，她被收錄進了鏡頭。

杜鵬朝她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馮小滿驚訝，不明白這位知名攝影師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不應(yīng)該是在兩個半小時火車車程外的巴黎看時裝秀么。

攝影師向她們的方向走來，操著一口有點兒軟糯的國語跟她們打招呼。他做了自我介紹，表示想拍幾張她們的照片。

薛教練也奇怪這位攝影師的舉動。不過她沒戳破認(rèn)識杜鵬的事實，而是等待著主教練的反應(yīng)。

陸教練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雖然她完全不知道這位攝影師報出的身份是真是假，但有人主動提出想幫她們宣傳總是好事兒。

出乎馮小滿意外的是，杜鵬并沒有強求小姑娘們面對鏡頭時自然一些，他甚至刻意抓拍了好幾張大家都表現(xiàn)得有點兒緊張過度的照片。而后笑著與眾人揮揮手，又走了。

陸教練笑著搖搖頭，這可真是個奇怪的藝術(shù)家。

林醫(yī)生則笑言，這個攝影師倒是夠真實的。他真實地記錄下了人們在面對鏡頭時的本能反應(yīng)。所有人的潛意識里都希望在鏡頭中，呈現(xiàn)出并非完全與平時一致的自己。

馮小滿有些怔忪。她聽著林醫(yī)生平靜的聲音繼續(xù)說下去：“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好一些，這是人類的本能。”

林醫(yī)生說的話并沒有什么針對性，可是馮小滿卻詭異地覺得自己得到了撫感。她原諒了自己總是在人前呈現(xiàn)出更夸張的形象，因為她希望自己看上去更活潑更可愛一些。

時隔近兩個月之后，她與自己的這位心靈導(dǎo)師之間存在的隔閡，悄無聲息地冰消雪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