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安立刻再次看向四周的浮雕壁畫。
先看的東墻。之前都沒注意到,原來日出的山峰下有一個水潭,被一片半遮半掩。水潭邊有一只老虎在低頭河水,被矮樹叢擋著了身體,只露出半顆腦袋和一截尾巴。老虎的尾巴處有一個斷成兩段的石碑,倒在地上的那段上面寫了一個篆書的長字,另一段上面寫了一個篆書的興。
再開是南墻。整面墻唯一有龍的就是大殿門前的兩根盤龍柱。盤龍柱上的龍看著都像是再看正殿門上掛著的匾,匾上有篆書的兩個大字‘正陽’。
接著是西墻。費了一會兒功夫,用精神力在腦中將浮雕壁畫放大了數倍后才在一處小島上找到了馬。那島上僅有一戶人家獨居,院中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兒蹲在地上,一只手抓著只木雕小馬,另一只手抓著根樹枝在地上寫字。字寫的歪歪扭扭的,但還是能一樣辨認出是篆書的‘青梧’。
然后是北墻。本以為老鼠是最難找的,因為老鼠的體積太小。沒想到比前面都容易,
聯系當年那座大墓出土了玉如意,基本上可以肯定浮雕壁畫上的正陽是如今的九巖山。按照正常邏輯,他們發現了這個石室后要去尋找浮雕上發現的東西。玉如意現在就在顧君安手上,算是讓他們省去了一步。
顧君安挑挑眉,不由得在心中暗嘆了一聲這已經不是運氣好可以形容了。
不僅僅是因為玉如意,還有地圖。雖然原版不在他們手上,但是根據親爹留下的筆記復原的地圖和獸皮地圖一模一樣。如果獸皮地圖沒有暗藏別的什么玄機,原版在不在他們手上沒任何影響。
顧劼留下的信息里有提到,當年找上他解讀地圖的人大概是認為他逃不出他們的掌控,很詳細的和他說了如何得到了的獸皮地圖。
那些人是在一個名為武寧的小縣城得到的那個地圖,是從路上遇到的一個賭鬼手上買下的。那賭鬼聲稱是祖上留下來的藏寶圖,后來被審問出其實是偷來的。
獸皮確實是祖傳之物,而且在一個張姓家族傳了有近兩千年。不過那個家族的人都不認為它真是一張藏寶圖,見到老祖宗們只用個匣子裝著放在宗祠主殿的橫梁上,有些子弟經常把藏寶圖的存在當笑話講給別人聽。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那賭徒有次聽隔壁桌的人講什么藏寶圖就留了心,偷偷摸進那家的宗祠還真找到了。本想自己去尋找寶藏,怎么都研究不懂上面的內容。因為債主放了狠話,便找了幾個看起來很好騙的人把獸皮地圖賣了。
那些人當然也查了那個家族。那個家族現在的族人原本是分宗,家族正宗嫡系在建國前那段動蕩年代被分宗滅門。估計只有正宗嫡系才知道獸皮地圖的秘密,分宗的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見它沒任何防護,也就沒放在心上。
之前被墨君淵抹去的三個人,手持獸皮地圖的一個人身上帶著一塊帶有篆體張姓的玉佩。再加上那個家族遵循祖訓世代定居在幾千年不曾更名的武寧縣,基本上可以肯定北面墻壁上的浮雕是指引發現者去尋找獸皮地圖。
而獸皮地圖的內容,顧劼當年就破解了。說來也巧,那段時間他正在叫小顧君安認地圖,隨手拿了張長興森林的地圖,無意中發現破解出來的一些線條居然和長興森林某一處山脈山川走勢一模一樣。會有這個發現,還多虧了小顧君安將一杯牛奶倒在了長興森林那張地圖上。
“這個青梧難倒是青武山?沒聽說青武山有沒有改名,這得回去問問幾位老太公。”
聽到旁邊一個白姓族人的話,顧君安沒做聲。北陽對應玉如意,武寧對應獸皮地圖,長興對應獸皮地圖上的內容,那么青梧對應的應該就是紅玉墜了。
他沒事兒就拿顧家先祖留下的手札當消遣讀物,多次在上面看到過顧家先祖最初居住在一個名為青梧的地方。一千多年前因為接連三年遭遇洪水,那里的人都不得不離開。顧家族人此后四處漂泊,每每找到地方安家落戶,最長也不到百年就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離開。
說起來當年顧家那位先輩之所以被人算計,其中一個主要原因便是當地氏族排斥外來的顧家。顧家沒想動那些當地氏族的利益,但是顧家顯示出來的財力讓他們擔心自身利益。再加上覬覦顧家家財,這才有了顧家的敗落。如今顧家只剩下他一人,他還和墨君淵在一起了,若不是研究組那邊成功了,顧家在他這一代就斷子絕孫了。
注意到顧君安瞄了自己一眼,墨君淵用羊脂玉手串給他傳音:“又有發現?”
顧君安用羊脂玉手串傳言將自己剛剛的一番分析講了一遍,停頓了一下,又傳音道:“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如果顧家那位先祖還在,若是他重視家族傳承。發現顧家從我這代斷子絕孫了大概率會滅了我們兩個。還好我們現在已經有辦法當爹了。”
聽到顧君安最后那段傳音,墨君淵捏了捏自家小安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傳音道:“若他真在乎顧家斷子絕孫,他不會滅了我們兩個,只會滅掉我一個。不過我覺得那位大概率不會在意這個,畢竟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