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管理后宅,出了如此大的紕漏,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系!“哼!刁奴作祟,你身為內院主事之人,也難辭其咎!管教不嚴,縱奴行兇,更是罪加一等!”黎相一腳甩開柳姨娘,厲聲道,“來人!將柳氏禁足院中,無令不得出!杖斃宋氏及一干涉事刁奴!后巷倒座房即刻查封,相關人等,一律嚴查!”宋嬤嬤絕望的哭嚎求饒聲戛然而止,被如狼似虎的家丁拖了下去。
其他涉事仆婦也嚇得癱軟在地。
柳姨娘癱在地上,面如死灰,禁足令如同無形的枷鎖,但至少…暫時保住了性命和地位。
靜思苑,霜降匆匆進來,低聲道:“小姐,老爺發了好大的火,柳姨娘被叫去問話了。
”黎望舒輕笑:“她不會認的。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柳姨娘便梨花帶雨地出來了,雖臉色蒼白,卻未見多少慌亂。
霜降不解:“小姐,她竟能脫身?”黎望舒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她自然有她的法子。
”柳姨娘的眼淚和狡辯,黎相的震怒與最后的輕拿輕放,都在她意料之中。
柳姨娘最擅長的,便是裝柔弱、扮可憐,再搬出子女來軟化黎相的心。
黎望舒看著天上的明月。
捏死?太便宜了。
她要讓柳姨娘活著,活在被“金絲纏”折磨的恐懼里,活在被巨額債務壓垮的邊緣,活在她黎望舒編織的網中,惶惶不可終日。
那些被買賣、被虐殺的下人的冤魂,那些沾血的銀兩,那些柳姨娘無法解釋的巨額虧空……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淬了毒的鋼針,被她牢牢捏在手中。
時機未到。
這些罪證,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成為送柳姨娘和她的幫兇們下地獄的催命符。
柳姨娘這條線的埋下只是開始。
黎望舒知道,她需要一件真正屬于自己的武器,一件能讓她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擁有自保甚至反擊能力的武器。
那架破舊的輪椅,就是她選定的載體。
改造輪椅,需要能工巧匠,更需要絕對保密。
她不能動用相府的資源,那無異于自投羅網。
憑借前世零碎的記憶她將目標鎖定在京城西市一家頗有名氣的木器行——匠心閣。
據說匠心閣的東家手藝精湛,尤其擅長制作精巧的機關器物,而且口風極嚴,收費不菲。
更重要的是,黎望舒模糊記得,黎藏舟曾無意中提過一句,匠心閣背后似乎有些官面上的背景,等閑人不敢招惹。
這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