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破妄金瞳】視野中,整個世界都呈現出另一番景象。萬事萬物,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代表其生命狀態和氣運的“氣”。
比如旁邊站著的龍玥,她頭頂的氣運呈現出一種熾烈的赤金色,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軍旅特有的剛猛和煞氣,這是保家衛國得來的功德氣運,尋常邪祟根本無法近身。
而面前的李萬金,作為華夏首富,他的氣運更是驚人。那是一股龐大無比的,如同實質般的金色氣運,匯聚成一頭咆哮的猛虎形態,盤踞在他的頭頂,散發著商業帝王的霸道與威嚴。這股氣運,足以讓他逢兇化吉,富貴一生。
然而,問題也正出在這頭氣運猛虎之上。
周翊聰看得清清楚楚,在那金色猛虎的脖頸處,纏繞著一根極其隱晦的,頭發絲般纖細的灰色絲線。
這根絲線與巴頌那種充滿了怨毒和殺意的黑氣完全不同,它沒有攻擊性,不帶絲毫惡意,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和”。它就像一根看不見的吸管,另一端延伸向無盡的虛空,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地,從李萬金那龐大的氣運金虎身上,汲取著最精純的氣運能量。
這個過程非常緩慢,慢到幾乎無法察覺。但日積月累之下,再龐大的金山,也終究有被掏空的一天。
更讓周翊聰感到詭異的是,這根灰色絲線的源頭,似乎與李萬金自身的氣運,有著某種奇特的“共鳴”。它不像是外來的詛咒,反而更像是一種……雙方“自愿”建立的連接。
“有意思。”周翊聰心里嘀咕了一句。
這可比降頭術那種打打殺殺的玩意兒,要高明和陰險多了。殺人于無形,誅心于無聲。等你發現的時候,往往已經氣運散盡,大廈將傾,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神醫?您……您看出什么了?”李萬金看到周翊聰盯著自己,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周翊聰收回目光,眼中的金光隱去。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李首富,你信佛還是信道?”
李萬金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我……我什么都不信,我信科學,信錢。”
“那倒也是。”周翊聰了點頭,“不過,你平時應該沒少做慈善吧?比如捐個款,建個學校,修個廟什么的。”
李萬金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自得的神色。這是他除了賺錢之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那是自然。”他挺了挺胸膛,“我名下有‘萬金慈善基金會’,是國內規模最大的私人慈善基金之一。這些年,光是我個人捐助和籌集的善款,就不下百億。主要用于興建孤兒院、養老院,資助貧困學生,還有對一些瀕危的古建筑進行修繕保護……周神醫,您問這個是?”
“你做的這些善事里,哪一件,是你最用心,最引以為傲的?”周翊聰繼續追問。
“要說最用心的,那當屬我們基金會直營的,位于城南的‘星光之家’孤兒院。”李萬金說起這個,眼中閃爍著光芒,“那里收養了三百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我請了全國最好的團隊來管理,院長蘇青蓮女士,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慈善家,被媒體譽為‘在世活菩薩’。她為了那些孩子,至今未嫁,把一生都奉獻給了慈善事業。可以說,‘星光之家’就是我的心血,是我留給這個社會最寶貴的一份財富。”
“活菩薩?蘇青蓮?”周翊聰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那根灰色絲線的另一端,似乎有了一個清晰的指向。
他看著李萬金,眼神帶著一絲憐憫:“李首富,有沒有可能,你引以為傲的功德箱,其實是個漏了底的篩子。你投進去的香火錢,不僅沒能給你積攢功德,反而成了喂養某些東西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