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的能量是恐怖的。
隨著冷嫣的一聲令下,一張無形的大網,迅速在京城的古董圈、民俗學界以及一些藏在陰影里的“玄學圈”悄然張開。無數信息、檔案和人際關系脈絡,如同涓涓細流,從四面八方匯集到楓林山莊。
周翊聰則優哉游哉地留在了別墅。用他的話說,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得看著冷峰,以防對方狗急跳墻,再搞什么遠程襲擊。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冷家珍藏的茶葉,都是頂級貨色。無論是西湖龍井還是武夷山大紅袍,品質都遠超他那自己隨便買的枸杞菊花。這讓周翊聰難得地享受了兩天“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悠閑日子。
冷峰的情況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在周翊聰的“安神香”和幾副“定魂安神湯”的調理下,他不再需要保鏢的看管,已經可以自己下床,在房間里走動。雖然他依舊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只是抱著那只木鳥發呆,但眼神中的神采,卻一天比一天凝聚。
漢斯教授的團隊,已經徹底淪為了周翊聰的“粉絲團”。他們放棄了返回瑞士的計劃,每天拿著小本本,跟在周翊聰屁股后面,試圖用他們的科學理論來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
“周醫生,我們分析了‘安神香’的成分,里面含有微量的檀香醇和沉香醇,確實有鎮靜作用,但絕不可能達到如此神奇的效果。這其中是否蘊含了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量子糾纏’或者‘生物場共振’?”漢斯教授推了推眼鏡,一臉求知地問道。
周翊聰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曬太陽,聞言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你管那叫‘氣’。氣順了,神就安了。想不通就別想,容易跟我之前治的那個誰一樣,掉頭發。”
漢斯教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本就不太茂密的地中海,悻悻地閉上了嘴。
第三天傍晚,慕容雪帶著一份厚厚的資料,找到了周翊聰。
“有眉目了。”她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們排查了近十年來,跟冷峰有過學術沖突或商業競爭的所有人,鎖定了三個嫌疑最大的目標。但其中一個,最符合你的描述。”
她將一份文件遞給周翊聰。
文件首頁,是一張男人的照片。男人約莫五十歲上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中式盤扣短衫,面相儒雅,看起來像個飽讀詩書的大學教授。
姓名:殷九。
公開身份:京城著名民俗學者,古籍收藏家,“九思堂”古玩店主理人。
“這個人,圈內人稱‘殷先生’。”慕容雪解釋道,“六年前,冷峰和這個殷九,曾經為了爭奪一卷出土的東漢《太平經》殘卷,在一次小范圍的學術拍賣會上鬧得非常不愉快。據說當時冷峰憑借更扎實的學識,當場指出殷九看走眼的一處細節,讓殷九顏面盡失,最終冷峰以高價拍走了那份殘卷。而那份《太平經》殘卷里,記載的恰恰是一些關于符箓、咒語的零星內容。”
“更重要的是,”慕容雪翻到下一頁,上面是幾張偷拍的照片,“我們的調查員發現,殷九的‘九思堂’,表面上是古玩店,背地里卻經常進行一些非常隱秘的交易。他賣出的東西,很多都是從一些不干凈的古墓里出來的‘陰貨’,甚至還有一些傳說中用來‘養小鬼’的東南亞邪物。他本人,在京城某些富豪的秘密圈子里,也被奉為能‘改運消災’的玄學大師。”
周翊聰的手指在“殷九”那張笑得溫文爾雅的臉上輕輕敲了敲。
就是他了。
尋常的仇家,只會用商業手段報復。只有這種半桶水,自以為窺得天地之秘,實則早已被陰邪之氣侵蝕了心智的人,才會用如此陰毒下作的手段。
就在這時,別墅里突然傳來冷嫣的一聲驚呼!
周翊聰和慕容雪對視一眼,立刻趕了過去。
只見在冷峰的房間里,原本一直安靜地坐在窗邊發呆的冷峰,此刻卻突然渾身抽搐,面露極度痛苦之色。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
周翊聰一步跨入房間,他的“望氣術”瞬間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