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西是文山最繁華的幾個區,之一,一向熱鬧非凡.平時自是一番太平景象。當天正午,轄區派出所接到報警:東街十字路口有人背包被搶。值班民警正急著上廁所,沒有立即報告。也就分鐘的樣子吧,報警電話再次響起,兩個民警急匆匆往外奔,到了門口卻不得不停下,派出所大門被一個身材高佻,性感嫵媚的三十來歲的女警官「堵」住了。
女警官雖然面容姣好,但卻目光如炬,一字一頓地:我是江如蘭,是我報的警。為什么這么慢?
中阜街道位于文山南部,接壤濱海,這里是文山開發區,商店林立,車水馬龍,幾乎是寸土寸金。每天的中阜街道的情況都是重復著的,人來人往,車馬揚塵。直到某天日暮時分,一輛警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中阜街邊的酒店門口。
此刻,中阜派出所所長韓迎聲正值班無聊,正和幾個下屬打麻將消遣。有人報警稱中阜街酒店門口有人打架。韓迎聲放下電話,感覺掃了興頭,直到這把牌胡完再出門,上車。派出所離報警的酒店較近,可他胡完牌再趕到,足足用了快一個多小時。迎接他的是一身便裝的女局長江如蘭。面對著粉面鐵青的女公安局局長,韓迎聲也不知說什么是好.好在江如蘭只是板著一張俏臉,重話也沒多說幾句.接下來到中岳街派出所一看,如蘭對內務、衛生狀況都有一種無力感,只能叫所長韓迎聲匯報轄區情況,又找幾個民警座談,她在這里待了兩個多小時。越待越難受.上車時,如蘭對韓迎聲說,你不錯,真是負責。只是這所長太不合適。
接下來幾天里,江如蘭馬不停蹄地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把全市17個派出所和各大娛樂場所,酒店都"摸"了一遍。現在她心里已經基本有了數,但是有些關系網還是弄不明白,但她也一一記在心里。
這封匿名信是她早晨 6點起床時在門口發現的,顯然是有人在深夜11點至早晨6點她熄燈睡覺這幾個小時之間從門縫塞進來的。最常見的郵局信封,a4打印紙,紙上用仿宋體打了幾行字。
江局:
「看你像個干事人,才告訴你一些真的。金夜酒店四樓周未,竹風齋茶樓銀竹閣每晚」」
憑直覺,江如蘭相信這封信的真實性。若不是真想告訴她什么,犯不著這么費周折,找個公用電話打來豈不是更省事,何必大半夜地溜到辦公室門口從門縫塞給她。她能估計到酒店和茶樓的大致風景。今天就是周末,如蘭反復掂量著該帶哪些人跟自己去。帶班子成員去,如果有"內容"當然效果最好,但如果什么也抓不住,就會鬧笑話。當然也可以仿佛是很隨意地叫上幾個民警跟自己出去,到外面再突然轉向,撲向金夜酒店。但是如果真有什么大人物在那,一但人多了,撞開面子,能處理最好,不好處理,又怎么收場.自己初來乍到,做事要有分寸.想來想去,她決定帶一個信得過的民警去,今后的工作必須有個帖心人緊密配合才能完全打開局面,而這這樣撲了空,也好交待。如蘭叫上了楊燁,這小伙子責任心很強,是個可造之才。
晚上11點30分楊燁和她上了一輛出租車。10分鐘后,他們來到了金夜酒店,很是氣派的樣子,招待一色的年輕女子。模樣不用說了,個個的身段窈窕,眉眼也生得妖嬈,就是臉上的風塵味兒太濃太重。看兩個穿警服的人也沒太大反應,就問兩位,約好了,江如蘭還沒答話,楊燁搶著說,今天第一次來的,有房間嗎,女子笑了,有啊,四樓以上都有空地,楊燁說這是押金,說著迭上二百元錢,女子接過錢,安排江如蘭和楊樹去了四樓,到了401門口,如蘭猛地擰開臥室的門,于是,門口的女公安局長和床上摟著赤身裸體女人的派出所所長同時僵住了。
下一個目標,竹風齋茶樓樓如其名,布置得倒也雅致,只是沒有想象中修長挺拔的竹子,只有兩盆碩大的臺灣富貴竹纏金掛銀地立在廳堂,甚是煞風景。裹了一身鵝黃色旗袍的迎賓小姐裊裊婷婷地迎上來,歡迎光臨,請問幾位是喝茶還是打牌?江如蘭放低聲音,小姑娘,我們來湊桌角,銀竹閣,你帶路。銀竹閣的日式推拉門大概選材不錯,推開時沒發出一點聲音。
江如蘭看到自己麾下的兩個中層領導正和另兩個一身名牌的中年男子擲骰子,桌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些百元大鈔,還好,不算太多,一旁邊還有幾個打扮艷麗的女人。
這幾天,副局長賈利民一直很不平靜,也一直在等待著,本來上任局長調走后,這個局長位置,他思來想去,也該是自己的了,在文山這么多年,伺候過幾任局長,雖然別人待自己也算不錯,但總是在人家手下干活,不能事事都遂自己的意思.好不容易熬到現在,總該把自己扶正了吧,上任局長去年年底要調走時,和他交過底,可誰知道,居然又讓個女人搶了位置.算起來大家倒還是熟人,以前在警校的時候,賈利民比江如蘭高了幾屆。不過江如蘭一進警校就成了公認的校花,自然賈利民對她也有就了印像。不過畢竟高了幾屆,也沒太多接觸的機會。只能勉強算是同學吧。
想起當年在警校,大家都是青春歲月,風華正茂,滿腔的壯志豪情。他當然也不例外。但走上工作崗位后,才逐漸發現公安工作實在不是想象中那樣絢爛驚心又波瀾壯闊,更不是每個警察都能成為橫掃罪犯的英雄。,剛到刑偵大隊時他還很是興奮了一陣子,夜里睡不著,常想象著自己如何智斗歹徒如何出生入死如何受到上級的賞識,從此平地青云,他腦海中經常出現這樣的畫面:自己破獲了多少大案,抓住了多少歹徒,立下多少功勞,被各級新聞機構采訪報道,受到上級領導接見表彰,立功受獎.可這么多年來的現實卻告訴了他,想象畢竟是想象,領導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也絕不讓你有立功升遷的機會,多少次他認真辦案,到頭來卻讓不知什么來歷的人有了向上升的機會.自己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墊腳石.看透這一切的賈利民也開始得過且過,運用各種手段來向上應付。
可惜的向上運動,必須要有貴人提攜才行,這個貴人,賈利民從未遇到過,雖然幾任局長表面待自己不薄,但都是口惠而實不到,自己始終不能扶正.弄到現在四十幾了,還是個副職,這不,警校時比自己低好幾屆江如蘭都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自己還得聽她的指揮,自從她上任以來,只能一直在等她來找自己談話.前段時間這位空降過來的女公安局長可把文山各級公安機關攪了個雞飛狗跳.好幾個轄區派出所所長都讓她免了職,這些可是跟了自己多年的班底,沒了他們,自己都能感覺出在市局底氣都不硬了.而且這些處理意見,別說通過自己,就連招呼都沒提前打一下.賈利民更是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個女人也太不知道輕重,真以為空降來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得讓她知道公安系統不是那么簡單的,明面上她是局長,自己無可奈何,可地方上自有地方上的規矩.在等著江如蘭來找自己的過程中,賈利民也不動聲色的開始了行動他安排人給局長辦公室遞了那張紙條,看看江如蘭怎么處理,無論怎樣,還是先摸清她的底牌再說。
賈利民想得一點也不錯,江如蘭果然就找他了。進得她的辦公室,他先看布局,和以前那幾任局長的時候不同了,屋內色調都換成暖色系的,窗臺上放了幾株蘭花,墻角多了臺跑步機.地板換成了天鵝絨的地毯,辦公桌上放著精致的茶具和咖啡杯.那張寬大的沙發床倒是沒變,整個辦公室顯得溫馨的多,不像個公安局長的辦公室倒像某個時尚女士的居家一體的辦公點。
江如蘭手中捏著一個水晶高腳杯,里面盛著一種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類似紅酒,笑吟吟地說:」老賈你不夠意思,這幾天也不來跟我談談。」一邊把杯子遞給賈利印.:「您是領導,我得等您召見呀。「說完接過杯子,泯了一口,上等的金駿眉.又隨便聊了幾句閑話,江如蘭忽然說:「老賈,你得幫幫我。」
她的聲音很真誠也很懇切,甚至還帶有一絲祈求。賈利民心里好笑,裝作想了一會才說:「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說,畢竟您為正,我為副,有什么用得著我的,我一定服從領導指示。」
他這么一說,江如蘭倒有些不安起來:「老賈,可能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我初來乍到,一些作法,也是不得已,希望你或者局里別的領導不要想太多。」
賈利民看著江如蘭,長長睫毛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潔白光滑的臉蛋,高高鼻梁,殷紅的嘴唇輕啟著,吐出一連串嬌柔的聲音.賈利民不禁有些沉醉了,好一個標致的女人.如蘭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是心有芥蒂,有些焦急,就又叫了聲:「老賈,你不能看我笑話啊。」
賈利印一下反應過來,輕泯了一口茶,說道:「江局,這事,你也別太在意了,老實說,我是支持你的作法的,不過中州地方情況說復雜也復雜.不過局里情況,還是您任局說了算的,這樣吧,我想辦法給幾個領導說一下,讓他們配合任局的工作,您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大家服從就是」
如蘭聽了這話,有些如釋重負.說真的,她接到那紙條后,也沒想到這幾個地點出事會是職務這么高的幾個領導.這幾個人算是公安局的骨干成員,真要處理了,下面工作怎么展開不說,市委和省廳對自己的做法會不會也有所不滿,這獨當一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一點考慮不周,就不知會惹出什么亂子.這兩天,她一直在后悔自己輕率做出的決定.想來想去,只好找賈利民來幫這個忙了,本來自己來了一段時間,一直沒和他單獨談話,就是因為賈利民副職當了多少年,自己是空降過來的,直接就成了他的頂頭上司,自己也沒想好怎么和他說話.現在這個機會,找他幫個忙,也是變相的尊重他,希望他對自己不要再有多大的不滿.今天看來,賈利民還是態度不錯的.江如蘭心里一陣欣慰。
她只顧著心里想這些事,沒注意到賈利民的雙眼一直盯著她那隨著呼吸不停起伏著的碩大飽滿的胸部,如蘭站起身轉向辦公桌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就在這一轉身的瞬間,在修剪合體的警服的襯托下,她豐韻而又婀娜的腰肢,肥厚的臀部,修長的大腿顯露無余,賈利民不禁有些口干,心里罵了一聲.媽的,這娘們真夠勁的。
如蘭對賈利民這些心態完全沒有想到,又和他聊了一會,讓他多幫幫自己,一起把工作干好,有什么不明白,做得不合適的地方,多指點一下.賈利民一一答應,江如蘭這才滿意的送賈利民離開了辦公室。
文山市公安局。八層的辦公大樓有如一把利劍指向長空,犀利而莊重。
莊嚴的國徽高懸,氣度莊重嚴謹,神圣而肅穆,法律的威嚴不言自喻。大樓臺階前停滿了各式小車,每個辦公室門上都有標志牌,各個部門在有條不紊地開展著工作。
江如蘭整理好桌上的材料,裝進檔案袋,把其余的東西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