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新集團的趙榮被人打了黑槍」方溢始終有些不淡定的說著話「這是什麼情況,他是得罪什麼人了,被人開槍打了,誰和他有這麼大的仇」石亞楠倒好奇了。
「不止他一個人,還有鼎新集團的幾個規劃師,倒沒挨槍,只是都被人或輕或重的打了一頓,鼎新集團已經報了案。據他們說可能是和投標物流區項目規劃引起恐嚇傷害。」「那倒是有意思,這項目剛開始競標就出這麼多事啊,以後施工是不是還會有打仗的事發生」石亞楠調侃著。
「還有趙榮是市政協委員,他出了事,政協那邊許主席也很關注,他剛剛打了電話來詢問具體情況,您看怎麼回覆?」「許主席一向對市里發生的各種事都關心的,也不差這一件,方副市長你來出面吧,陪許主席先去醫院看望一下趙榮,了解情況,然後再找公安局江局長那邊溝通一下,我就不出面了,你也知道許主席對我有些成見,我去他又意氣用事了,你倒容易和他說話」石亞楠給方溢安排著任務。
「是,石市長,我這就去」方溢也明白,石亞楠把本來注定要做冷板凳的自己提上來,并委以重任,就是做好讓自己和許智龍打交道的計劃。而誰都知道趙榮背後就是許智龍,他出了事,肯定要牽涉到許智龍,這樣一來,自己是躲不過的,他也早想好了,就算許智龍以前提攜過自己,但現在他失勢已成定局,自己還年輕,不可能真搭上前途,石亞楠給了機會,不好好把握怎麼行,自己得把這事干得漂亮些,這才能筑固住地位。
「好的,先這就樣,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聯歡系就行」石亞楠最後說了句。
方溢得到了指示,轉身忙去了,石亞楠看著辦公室門外,外表波瀾不驚,心里卻明白,鼎新集團要來爭奪物流區項目規劃,肯定是出於許智龍的授意,他也知道這規劃完成後會決定文山未來發展走向,不甘就此沉寂的許智龍必然要提前布局,這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他所代表文山本地的官商勢力利益,不愿眼看著自己這個外來戶完全掌控一切。趙榮被打了黑槍,這對許智龍是個沉重打擊,他肯定會發急的。一急就好辦。石亞楠又想著,這個王送也夠狠的,辦事還真果斷,不過就活干得太糙了點,一點不講究,別看平時裝老實樣,稍有搞不定就只會明火執仗的打打殺殺。到底是個粗人,成不了大氣。她在心里千回百轉的想著事情,旁邊的老袁卻也關注著她,看著她如此端莊嚴正,語氣從容對著畢恭畢敬的下屬指示工作的神態,老袁回想著剛剛不久前自己把她壓在辦公桌和窗戶玻璃上肆意蹂躪的時候,她那姿意放縱,淫態百出,對自己一味討好獻媚的表情,:短短半個小時不到,表現反差如此之大,這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員啊,老袁感慨著。
「今晚要沒事,一會下班了,去學校接兒子吧,抓緊時間,好好聚一聚,我明天一走,又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了」老袁走到石亞楠身後,湊在耳邊對她說著話。
「嗯嗯,好的,一切都聽你安排」石亞楠回過頭去,討好的對老袁媚笑一下,瞬時內她再次恢復了小女人角色。不過這種角色只有在老袁面前才會出現。
市中心醫院,江如蘭在和主治醫生談著話,身後跟著賈利民還有刑警隊長吳譽。醫生對她做著介紹:「子彈已經取出了,傷者意識現在平穩,可以進行談話」江如蘭點點頭:「好的,我們必須了解一下具情況,不會談太久的」醫生指點前邊的病房:「就是那個房間,你們請進吧。」「好的,謝謝你」江如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趙榮正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不知是嚇的還是受傷失血的緣故,一邊有個護士在幫他理著體溫,江如蘭看了看他「你好,趙先生。我是市公安局局長,我叫江如蘭,這位是賈副局長和刑警隊吳隊長,」趙榮對江如蘭并不熟,但是和賈利民那也是老相識了,他勉強的抬起頭,點了一下,表示了敬意,江如蘭繼續說著:
「您能不能把當時的整個經過再講述一遍?」趙榮眼神發著怔。右手從被子里摸出一顆子彈,交給江如蘭。
江如蘭接過來看了一下,她認出來這是
54式手槍的彈頭。轉手交給了吳譽,吳譽拿在手里「54
式的彈頭」他低聲說著。江如蘭和賈利民都沒說話,看著趙榮,趙榮還是在發怔。江如蘭問他:「您是不是有顧慮啊」趙榮搖搖頭「對不起啊,我還有點頭腦發懵,當時真把我嚇著了,到現在沒緩過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江如蘭有些失望「您難道不想我快點把兇手緝拿歸案嗎,給您一個交待嗎?」她詢問著趙榮。
趙榮似乎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但又忍住了
「我現在真是想不起來了,你們先回去吧,我這腦子還是一團亂」「您是不是有什麼怕的啊,和我們公安局也不愿說實話」江如蘭有些急。
「不是怕,是真的想不起來,我謝謝你們的關心,讓我靜一靜行吧。」趙榮明顯是在害怕。江如蘭還想說什麼,賈利民拉了她一下「老趙,你這事方副市長和許主席也很關注,我們這是提前一步先到了,他們馬上也會過來,所以我想你的顧慮應該是多余的,不然等你先想一下,等他們來了,再說情況,怎麼樣」賈利民的意思很明顯,你不相信我們公安局,許智龍你總該放心了吧。趙榮眼睛果然一亮「賈局長,那許主席到了,我先和他打個招呼吧」江如蘭聽他說這話,明白不放心公安局,不由一陣氣悶,剛想再說什麼,賈利民卻搶著說「好的,老趙,那我們先去外邊等一會,許主席到了以後,你想起什麼了,再和我們說」說完又拉了江如蘭一下,江如蘭也只得先出來了,她們剛出病房,方溢陪同許智龍也已經趕到了。雙方見面,打了個招呼,許智龍問江如蘭:
「江局長,文山出現這種惡劣的刑事案件,而且又是政協委員成了受害人,你們公安局應該抓緊時間破案,給公眾一個交待」江如蘭剛才聽出趙榮不信任公安局,正沒好氣,又聽到許智龍這種帶著訓斥的語氣,更來氣了,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許主席,您先進去看望一下趙先生吧,商量好了,再請他給我們公安局有個確切的案件經過說明。」許智龍不知道怎麼回事,見江如蘭口氣也不善,正意外,賈利民打圓場:
「許主席,剛才我們詢問趙榮具體經過,他不肯說,可能是在等您呢,您還是先進去看望一下他吧,我們在這等著」賈利民看了江如蘭一眼,推門進了醫房。趙溢打算跟進去,想了想卻又沒進去。只是在門口張望著。江如蘭和賈利民,吳譽彼此對視,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許智龍才出了病房,幾個人都看著他,許智龍說著:
「趙榮受到驚嚇過度,加上槍傷,精神受創,需要好好休息,具體情況他和我說過了,我這里做了書面記錄,請江局長收好,希望公安局早點抓住兇手。」說完他把一個記錄本交給了江如蘭。江如蘭收好本子,沒再說話,賈利民代替她回答著:
「放心,許主席,只要線索清楚,我們一定盡快給趙榮一個交待」方溢也幫著腔:「自從江局長上任以來,文山市局這邊效率是很高的,許主席不用太擔心」許智龍點點頭,轉身走了。趙溢走過來對江如蘭說著「許主席最近心情有些不佳,這樣吧,你們要是有發現什麼線索直接和我說,我來幫你們和許主席還有趙榮之間進行溝通。」聽了這話,江如蘭倒是正中心意,她也不想和許智龍多打交道。
回到公安局,江如蘭把那個記錄本拿給賈利民和吳譽一起研起來。過程很簡單,趙榮只是說他晚上回家的時候,在車庫里被劫持了,對方也不說什麼原因,就是找他要錢,開口一個億,他自然不能答應,然後就捱了一槍。除此之外,他還提到因為規劃招標,王送讓他退,讓他頂了回去。
江如蘭看到王送這兩個字,就有些發恨,她開口了:「這事就是件惡性恐嚇傷害案,和王送脫不了關系,」賈利民點頭:「確實是這樣的,但這現有情況,只能說他有嫌疑,畢竟他是不會親自動手去干這種事的,我們首先要找到兇手。」江如蘭問:「為什麼趙榮不自己告訴我們這些事,而是要通過許智龍來說呢」吳譽回答著:「那子彈是54式的,而且我細看過了,還是警用54式的子彈,因此動手的人可能和公安局內部有關系,趙榮必定是覺察出來了,所以許智龍不來,他不敢說。」江如蘭這才明白問題所在。沒等她說什麼,賈利民說話:
「嗯,公安局內部一定有問題,前幾次查處王送的會所也出過莫名其妙的泄密,還有江局你上次碰到王送的事都不是偶然的。因此別人對我們有顧慮也是難怪」他說的話,也真是江如蘭這幾天一直在想的,為什麼自己回省城會讓王送遇到,還有上次開會,偏巧車又壞了,這都說明就在她身邊就有著不安全因素。不把這個不安因素解決掉,王送對自己的糾纏就不會結束。這次案件,也可能是個機會。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她問著兩個老刑偵。賈利民想了想,吳譽你先調取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的線索,我覺得還應該當面再去碰一碰王送,如果我們毫無動靜,只會讓他不安,不如過去一趟,表面警示實際暗示讓他自己想辦法給我們一個交待,這樣就會讓他覺得我們奈何不了他,倒會更下功夫試圖結交我們,然後才好找他的破綻。」江如蘭和吳譽都覺得賈利民的辦法可行,不過江如蘭自己是不想再見王送,找藉口要和吳譽一起尋找兇手的線索,只讓賈利民自己去找王送應付。賈利民知道江如蘭不善於和人敷衍,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自己倒是合適。也就同意了。
這下江如蘭等於又開始有事可做,天天忙碌著,就在這時候,方春卻來到了文山,他早不來晚不來,此時的到來卻讓江如蘭又陷入了一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