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從得知昨晚發生槍戰之后,我是整整想了一夜要如何應對這種驟變的形勢。」
賈利民一口氣說到這里,不禁也感覺有些口渴,于是稍稍做了一下停頓,
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同時也隨便留神看了看在座眾人的反應,而那些專案組成員在聽完了他所說的這番話后這才紛紛意識到自己此前僅僅只是從純粹的刑偵角度來尋求破案的思路確實是過于狹隘了,而像賈利民這樣把案件和社會影響相結合在一起進行深層次剖析之后才更能夠有針對性做出最合理的方案于是乎大家都不禁對眼前的這個刑偵專家感到由衷的佩服,從而也就更加專心致志的準備聆聽他接下來的講解,
但誰也沒注意到的是坐在會議桌正中間的江如蘭的眼神卻在此時連續閃爍了好幾下,
;同樣的意見我提出來他們就是一片質疑,而換成賈利民來提卻個個都連聲都不吭!
她心里暗暗的想著,雖然明知賈利民的立場是支持自己的,而且所做出的分析也確實很有說服力,但眼見這些下屬們竟如此明顯的對自己和賈利民采取截然不同的態度這還是讓江如蘭滋生出了一種很不愉快的感覺
畢竟身為一個正局長要是就這樣總是被副手壓過一頭,換到誰身上都會覺得別扭。
;看來我是真要找個恰當的時機敲打一下這賈利民了!
江如蘭想好這個打算,可表面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只是繼續一言不發。當然了賈利民是想不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會動起這種心思來的,他此時正在專心喝茶,又一連喝了好幾口后這才放下茶杯,然后習慣性的從衣兜里把煙盒掏了出來
,剛要拿煙,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趕緊又塞了回去江如蘭明白他這是在顧及自己
「老賈給我根煙吧」她突然開口向賈利民提出了要求。
「這個!」賈利民聽到這話真是大為驚愕,但他隨即就明白了江如蘭的用意。于是也沒多說什么,順手就抽出一枝煙遞了過去。
江如蘭伸手接了過來,賈利民又起身給她點上了火。剛吸了第一口,江如蘭
就被這股辛辣的味道嗆的心里一陣難受,但她卻仍然神態自若的輕輕吐出一縷煙氣,然后對著那些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專案組成員們說道:「都瞪著我干什么!我就不能抽抽煙提提神?以前每次開會不讓抽煙,把你們都憋壞了吧,但今天不一樣,大家從昨晚到現在應該都沒休息好,肯定都是在強打精神硬撐著的,所以這次特例。允許抽煙,你們盡可隨意。」
她這話一說完,在場的這些老煙槍頓時全都興奮了。說句實話,他們其實也早就憋不住,只是因為要顧及江如蘭所以誰也不敢抽煙,現在局長既然發了話,大家便徹底放開了,于是便紛紛掏出煙,點燃后開始了吞云吐霧,不一會兒的工夫這會議室內就變得煙氣騰騰。這一下熏得江如蘭幾乎眼睛幾乎都要流淚,心里也覺得一陣陣的胸悶氣短,但她還是在盡力克制著自己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正要宣布繼續開會,可隨即卻又想起了什么,趕忙扭頭看了一眼在旁邊做會議紀錄的吳瑛,果不其然,那小女警正在一個緊的擰眼睛揉鼻子,很顯然她已經快要被這滿屋子里充斥著的煙味嗆得快要堅持不住了,江如蘭趕緊喊了一聲:「哎!小吳你把窗戶打開,坐邊上去吧!」
這話一出可真是吳瑛感激萬分,她如蒙大赦般趕緊跑過去把拉開了會議室的窗戶,然后也顧不得外面吹進的風有多么寒冷,只是一連呼吸了好幾口清新空氣,這才感覺舒暢多了。一旁的吳譽看著妹妹這副貌樣,不由也是一陣心疼,連忙摁滅了手里的煙頭,而其余的人見狀也都知趣的把煙弄熄了,他們心知局長畢竟只是個女人,就算再怎么體諒下情,可要是大家這么抽下去,她肯定吃不消的,所以能稍微過下癮也就行了。賈利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剛剛一口氣抽完了大半支煙后,這精神不覺大振,于是便再次開始講話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總之一句話,我的想法和江局是不謀而和的,只有采取主動出擊的方式才能突破現在的僵局,至于具體如何出擊,現在我認為最佳的辦法就是立刻由江局攜同其余幾位局領導去向市委通報槍擊案發生經過,而與此同時市局應該展開對銀沙湖集團總部的搜查,當然了這次搜查不會有什么結果,但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給市委做個交代,二是可以向外界傳達出一個信號,暗示這次槍戰必然和王送脫不開關系,這樣一來輿論的聚焦的中心點自然就會轉向指向王送和他的銀沙湖集團,而我們市局則可以擺脫出來,繼續集中力量去進行下一步的排查行動。」
賈利民娓娓道來的一番話不僅讓專案組成員們聽得是十分欽佩,就連江如蘭也在暗暗叫好,她是更加明白為什么賈利民在文山市局內部尤其是刑偵部門威望會這么高的原因所在了!
「老賈的這個辦法確實很不錯,那下面我們就再具體研究一下如何行動的具體分工吧」江如蘭隨即也發起了言,她不能讓賈利民完全主導整個會議。做為正局長自己必須要彰顯一下存在感。可江如蘭現在光顧著忙開會了。卻不知道此時方春正在她的局長辦公室里盯著窗臺上的那盆蘭花在發愣。
他那自從昨晚來到文山和老婆重逢后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好心情如今已經因為這盆蘭花的出現而徹底蕩然無存了。「看來自己長期以來的擔心不是多余的,老婆孤身一人在外,果然難免會引來某些不懷好意的男人」方春心里暗想著,而且直覺也在告訴著他
「敢對身為公安局長的老婆動心思的人地位肯定也不低,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市領導呢」方春一想到這里,他那原本就已經十分惶恐不安的內心頓時又多了一份無力的感覺。
「如果真的有了這么一個身居高位的領導級別人物在追求老婆,那么憑著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就無法阻止!我該怎么辦?」方春反復的翻看著手里的卡片,極力想要從這上面找尋出有用的信息來,可讓他失望的是除了那首帶有喛昧感的小詩之外,那張卡片便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甚至連個落款都沒有。方春唯一能確定就是老婆此前肯定沒有看過這卡片。而這多少讓他感到了一絲欣慰。
「看來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起碼就現在來說老婆還是能把持得住的!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這夫妻倆老是這樣兩地分居,總也是個隱患,自己得想個法辦去隨時了解她的情況才行!」方春正在胡思亂想,突然間,一陣敲門聲把他給驚動了
「請進!」方春趕緊說了一聲。辦公室的門隨即便被推開了
「喲!方工在這呢!」對方客氣的打著招呼。
「哦,是張局長啊,你是找如蘭吧,她去會議室開會了!」方春一邊回答著,一邊暗暗把那張卡片給攥在了手心里。
「這我知道,昨晚城中村發生了那么嚴重的情況,江局肯定十分重視,我過來也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既然江局還在開會,那我就不打擾了」張健說完話就想走
「張局長,你坐會吧,如蘭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可方春卻不愿意了。雖然此前和張健接觸不多,但昨晚在病房交談之后他對此人的印像倒很是不錯。心想著這要是關系搞好了,以后自己不就是有了個方便的渠道能夠及時得知老婆在文山的動態了嗎。所以他便非常熱情的挽留著對方。而如此一來恰好又正中張健下懷,他本來就是故做姿態其實根本沒想真走。所以借機就留了下來嘴里還說著:「那也行,我就在這等一會吧,對了方工,昨晚江局掛完水之后,這身體是恢復了吧」
而這一問卻也勾起了方春的心事于是他邊給張健讓著座邊訴說著自己憂慮
「還行吧,燒是退了,但還是有點不舒服,我本來是打算陪她去醫院做復查的,可她非得要先開會這都去了快兩個小時了,我這正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