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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節(jié)（第2頁）

“好了，好了，我保證這是真實發(fā)生的……”丈夫的聲音停頓片刻，“這是我在和你分開的那七年里，在工作時意外遇見的，一只鬼的故事。”

安各：“……”

安各真想懟他“我就算相信你是天師也不相信鬼存在，你能不能扯點別的”，但他第一次主動提及工作上遇到的故事，她還是不忍心拒絕。

安各想了解他的一切，不管是否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禁區(qū)。

她皺眉道：“行。我在聽。”

“咳，那是一只，嗯，很奇怪的鬼……”

洛安笑瞇瞇地說：“他經(jīng)歷過許多次熬鷹。在監(jiān)管局里。”

——是，其實他走進這房間的第一刻就聯(lián)想到“審訊需要多少多亮的燈泡”，完全不需要模糊猜想。

誰讓他是監(jiān)管局通緝犯第一名呢，剛做鬼時，他是切實體驗過監(jiān)管局審訊室中那別稱“熬鷹”的手段，遭受一次次逼供的。

不眠不休，只能靜坐，無法休息，必須直視前方回答重復的問題……對于鬼或許還不算問題，但如果周圍開到最大亮度照射自己的燈光并非白熾燈管、而是陽氣充足的典藏法寶，再加上時不時打開的天花板披下純天然日光浴……

真正的熬鷹只是用木棍消去野獸的兇性，可這個“熬鬼”法，基本是奔著把鬼整死去的。

瘋了發(fā)狂，那就有理由整死；沒有發(fā)狂，那就慢慢曬死。

鬼遲早會走向徹底邪惡的盡頭，所有天師都必須將這道理深深銘刻于心，尤其是負責監(jiān)察所有玄學亂象、保持中立與公正的監(jiān)管局。

威脅必須在剛發(fā)現(xiàn)時抹殺，可他們偏偏忍受了洛安這個頂級陰煞在外行走七年多，哪怕他公然跟另一只紅影撕咬、在首都市區(qū)大搞拆遷辦……也沒有正式對他發(fā)出緝捕，只停留在開會討論、找人調(diào)查的層面。

其實，既不是因為裴岑今曾經(jīng)在里面建立的人脈，也不是因為那所謂的無歸境施壓……

因為，當年，成鬼后恢復理智的第一時間。

洛安便去了監(jiān)管局自首。

他挨個列出了自己如今的身份，狀態(tài)，用準確又客觀的文字闡述了自己日漸崩壞的精神與心理，甚至主動要求被關押在審訊室里經(jīng)歷堪比漫長死刑的“熬鷹”，只有一個條件。

他的妻子懷孕了，他必須全程陪護。

他要保留暫時在外活動的權利，直到那孩子擁有獨立存活的自理能力，他會自己回到審訊室里。

或死刑室，或血池或地牢，隨他們的便。

……是。

一開始，漆黑的陰煞根本沒想在外面的世界“活”下去。

他見了太多太多鬼魂墮落，他知道這道路的盡頭就是徹底的崩壞，那些抱著善良得可笑的希望，覺得“鬼也不一定會變壞”的人……全變成了尸體。

不管是孺慕母親的天真小童，還是深愛伴侶的文雅女人。

他親眼見過他們癲狂發(fā)瘋，把生前看重的一切嚼碎磨爛塞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