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揣著幾兩碎銀一包銅錢走出家門的時候,阿原就覺得已經腰纏萬貫了。如今一條破魚就值一百兩,實在是想不通。
“小子,算你狠!跟我來吧……”張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xiong膛微微起伏,頭上隱隱有白霧升起,仿佛方才放聲一喊,已經受了內傷一般。
“我不賣。只是……”
“什、什么?!”一聽不賣二字,張哥的臉霎時漲成豬肝色,xiong膛像風箱一樣起伏不停,直喘粗氣,上前一把扯住阿原,尖叫道:“小子你別欺人太甚!還有什么地方敢出一百兩以上,你告訴我!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見了這陣勢,阿原也不由得被震住了,生怕再說錯一句話,把眼前之人氣炸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道:“這魚我是要上交俠會的,它能頂幾十個俠米,交上去就夠我領木牌了。你給的再多,我也不會賣的。”
“交、交給俠會,領木牌?!”張哥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活見了鬼一樣,顫聲道:“你、你是說,你要把這條青鱗魚交給俠會,為的是換個木牌的記名俠士身份?”
“正是!”阿原微微一笑,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整個身影都沐浴在一片初生的光明之中。
張哥眼睛瞪得像個死人一樣,猛地一甩手,指著阿原的鼻子叫道:“你、你真他媽是個……”
話還沒說完,突然“喔”地一聲,身子一抽,向后仰頭就倒。四下連忙有人扶住,撫xiong的撫xiong,捶背的捶背,可張哥還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口中嗚嗚囔囔著:“殺、殺、殺、殺……”也不知道要殺什么。
阿原萬沒想到自己輕輕一句話,竟硬生生放倒了一個大活人。眼看周圍一片混亂,生怕再惹上麻煩,連忙扶住背后的大魚,甩開大步,飛一般地跑了。
卯時一刻,眾多商鋪還沒開板,街上只有寥寥幾個早起的商販職人。卻見一個古怪少年,渾身散發著魚腥味,背著一條足有半人長,青光閃閃的大魚,歡快地奔行在青云城的街道上。
這一幕,不久之后便成了大街小巷早飯時分的一大談資……
阿原輕車熟路地殺到聚義樓前,抬眼望見老熟人李牧原剛好出現在門口,立刻大叫道:“李大哥!快看我抓到了什么!”
李牧原瞧見阿原身后的大魚,眼睛一亮,道:“好大一條青鱗魚!阿原兄弟當真了得。”隨即一拍他的肩膀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后院去。”
這倒也理所當然,俠會之人偶爾做些漁獵采集之類的雜活,向來都是單獨到后院交接的,否則誰也豁不上面皮與農夫走卒擠在一起。
阿原歡天喜地跟著李牧原來到后院,把大魚往地上一放,笑道:“李大哥,這條魚怎么樣?頂我做多少個任務?”
這條青鱗魚生命力極強,此時上岸已久,尤自翻滾撲騰不停。李牧原略查看了下,便頷首道:“果然是青鱗魚。若以功勛論,這一條便足夠了。但你年紀尚輕,如此輕易得志,只怕滋生僥幸之心,對你今后不利。要知道凡事皆須循序漸進,不要希冀短途捷徑。”
“是是是,李大哥說的是。”阿原在一旁興奮得直搓手,這半個多月來他與李牧原打了不少交道,對他已有幾分了解,知他平素總愛說教,有些啰嗦,但性情稟明,自己這么大功勞斷不會被埋沒的。
果然,李牧原沉吟了一下,便道:“這樣吧。這些天來你也實在辛苦,不如休息一下,養養精神,三日之后再來俠會,我便正式推薦你入會,如何?”
“好好好好好!”阿原開懷大笑,一連說了幾個好。雖知這青鱗魚必然不凡,但真能省掉半個月的苦力,也是喜出望外。
可興奮之余,不免又有幾分疑惑,便問道:“李大哥,這青鱗魚到底有什么好處,為啥這么值錢?剛才有一個人居然出一百兩銀子要買。”
“一百兩?”李牧原臉色微變,道:“這可不是小數,什么人竟出這等高價?”
阿原撓了撓頭道:“好像是一個酒樓的采買管事,最后他喊到一百兩我還不賣,說要上交俠會,他就暈過去了。”
“原來如此。”李牧原微微一笑,道:“其實這青鱗魚也無甚特異之處,無非肉厚味美,素來為富商食客所喜愛。而此魚又極為罕見,渾身青鱗,品相不凡,許多大酒樓都會高價求購,在魚池之中養上一兩條,以求抬高身價,招攬豪客。”
“原來只是為了擺闊啊……”阿原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居然會為吃一條魚花那么多錢,真是夠傻的。”
阿原話音未落,背后忽然傳來一陣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白癡傻小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反過來倒說別人傻。哈,老子這輩子還真沒見過比你更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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